“蕭嫔娘娘,慎言。
”
秀秀高聲打斷了她,“您今天很想去乾元宮嗎?
”
蕭寶寶一哽,臉色鐵青,卻再沒說一個字,她雖身在嫔位卻拿秀秀無可奈何,在她和秀秀之間,殷稷一定會偏向秀秀,就算殷稷不護着她,當年謝蘊也留下了不少人,如今都唯秀秀之命是從,想要為難她易如反掌。
她明明是後妃,可因為沒了娘家撐腰,皇上又不待見,竟然要被一群宮人欺辱,偏她還不敢仗着身份報複,因為宮外還有個薛京,那個閹人最會用下作手段,但凡她動秀秀一下,那個人就能讓她遠在滇南的是親人生不如死。
“好,算你狠,咱們走着瞧!
”
蕭寶寶生生咽下了這口氣,咬牙切齒地轉身走了。
眼看着事情以她退讓而告終,偌大一個迎春殿裡針落可聞,美人們頭都不敢擡,她們原本以為若是做了後妃,往後餘生就會呼奴喚婢,高枕無憂,從來沒想過連嫔位都會被一個宮人欺負。
這宮裡竟然如此可怕。
美人們心情複雜,秀秀卻并不理會,方才和蕭寶寶的針鋒相對,不過是她平日裡的一件小事罷了,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她輕輕一擊掌,八個女使捧着托盤魚貫而入:“付姑娘是吧?
皇上命尚服局為你量制新衣,這是昨天趕制出來的,剩下的過兩日會再送過來的,這是按規制該有的頭面和用具,一樣不落都在這裡,先前迎春殿并未上報來了新人,所以尚服局才并未準備,并非有意怠慢......”
秀秀口齒清晰,不疾不徐,可謝蘊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今天會在這裡遇見她,謝蘊其實很驚訝,她以為她已經出宮了,當年薛京對她的心思人盡皆知,她也沒有嫌棄過對方身體殘缺,年紀也到了,不該還留在宮裡。
可她偏偏就在,而且剛才兩人說的那些話裡,似是還是提到了她,莫非秀秀不出宮是因為她嗎?
“付姑娘?
”
秀秀提高聲音喊了她一句,雖說不至于不耐煩,可仍舊聽得出來,對她的走神有些不滿。
謝蘊被迫回神,深深看了她兩眼,既疼惜又愧疚,短短三年就從女使成為尚宮,這個小丫頭也吃了不少苦吧:“多謝尚宮方才為我解圍。
”
“姑娘不必在意,隻是不想我尚宮局牽扯進争鬥裡而已。
”
秀秀對她還算客氣,隻是從骨子裡透着疏離,而且很明顯地對迎春殿的人有些排斥,也并不想和她有什麼牽扯,“東西既已送到,本官就告辭了。
”
她擡了擡下巴,示意女使将東西送到謝蘊房裡去,自己則是轉身就走。
謝蘊下意識跟了出去:“秀......言尚宮。
”
秀秀腳步頓住,雖然回頭看了過來,眉心微微一擰:“付姑娘還有事?
”
謝蘊心裡歎了口氣,這丫頭對她還真是冷淡。
她擡起手,輕輕拍了拍秀秀衣領上沾着的金粉:“沒什麼,尚宮慢走。
”
秀秀卻愣住了,剛才那一瞬間,這付姑娘竟讓她覺得像極了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