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秀秀,謝蘊心情複雜地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卻是一進門就聞見了龍涎香的味道,她一怔,猛地朝裡面看了過去,就見一道素白的影子正歪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他。
“你怎麼來了?
”
謝蘊很是驚喜,她沒想過殷稷會來主動來尋她。
“剛得了個消息,說蕭寶寶來迎春殿了,我便來瞧瞧。
”
隻是他還不等進門就先瞧見秀秀去了,那小丫頭不知道當年内亂的主謀是先皇和靖安侯,隻知道是蕭敕起的兵,便将謝蘊之死算在了蕭家頭上,這些年一直過不去那個坎,蕭寶寶便成了遷怒對象。
“皇上特意來護着我的呀,民女真是好感動。
”
謝蘊走過去,彎下腰和他對視,瞧見他眼底閃着亮光,心情不自覺好了起來,“皇上是不是遇見了什麼喜事?
怎麼這麼高興?
”
“是有一件。
”
殷稷無意識地揉搓着衣擺,今天内衛來禀報他,說付粟粟的身份的确是假的,這在他意料之中,但另一個消息卻很值得他高興,内衛在京中發現了一個人,那人身形和身手都像極了謝濟,甚至就在今天,對方還出入了迎春殿。
隻是謝濟的身份不好在京中露面,迎春殿又人多眼雜,内衛顧及着殷稷對他的回護,沒有在迎春殿動手,等離開那裡再想将人攔下的時候,對方卻已經不見了影子。
雖然還不能确定那就是謝濟,可隻是像就足以讓殷稷激動,他已經很确定付粟粟就是他的謝蘊,可是他仍舊不敢和她相認,因為他怕,怕這個人所有的相像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他怕自己太過自私,為了解脫,選擇背叛。
所以他現在需要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來告訴他,眼前的一切不是他的自欺欺人,更不是他瘋了,而謝濟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今天,真的很高興。
”
他掙紮片刻,還是主動去抓了謝蘊的手,下一瞬手便被緊緊反握住,謝蘊看出來了他高興,于是也跟着高興了起來,即便先前謝濟送來的信還讓她存着疑慮,但在世人眼裡她畢竟已經死了,應該不會有人将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
“這件高興的事什麼時候我可以知道?
”
“很快。
”
殷稷不停摩挲着她的手,動作既貪戀又貪婪,他已經将大部分内衛都派了出去,又調集清明司協同全城搜尋謝濟的蹤迹,隻要能确認是他,隻要有一個人能看見是他,他就有了底氣和謝蘊相認。
再等等,很快的。
“你先前說身上要揉一揉,是哪裡?
我來。
”
謝蘊倒也不客氣,畢竟自己揉起來實在是很累,她将腿搭在殷稷腿上:“一點點來吧,全身都得揉。
”
殷稷皺了下眉頭:“全身?
”
他擡眼看過來,神情有些凝重,謝蘊想他應該是聯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關于醫毒,關于救命,她已經做好了會被詢問的準備,然而遲疑片刻後,殷稷卻又閉了嘴。
他一言不發地開始揉捏她的小腿。
謝蘊有些意外,殷稷竟然不問......說起來,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她關于這三年的事情,哪怕他心裡已經信了七八成,也還是一個字都沒問。
殷稷,你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