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姑娘,怎麼不走了?
可是累了?
要傳軟轎?
”
玉春見謝蘊忽然停下,扭頭看了過來,眼底帶着幾分關切。
“不用,走走也好。
”
謝蘊随口拒絕,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心頭忽然一悸,仿佛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可能有什麼事呢?
殷稷在乾元宮老老實實的呆着,宮裡看着也太平,不像是有刺客混進來的樣子......
她看了眼四周,轎夫擡着軟轎就跟在她後頭,打從上次被那些人摔了之後,殷稷便特意挑了幾個精悍的清明司暗吏來跟着她,這些人的來曆和薛京一樣,身份上沒有避諱,身手也足以應對突發的危機。
應當是杞人憂天了吧。
她定了定神,卻仍舊不安穩,都到了迎春殿門前也沒進去,隻是遠遠看了一眼,瞧見關瑤就趴在窗戶上吃果子,也就放了心,當下就轉身回了乾元宮,可卻還是被人看見了。
蘇青桃擡腳追上來:“付姑娘?
”
謝蘊回頭看過去:“蘇姑娘有事?
”
蘇青桃滿臉焦急:“還真的是你,你怎麼還敢出乾元宮啊。
”
謝蘊被問得一怔,難道楚鎮盯上她的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怎麼蘇青桃會說這種話?
“蘇姑娘這是何意?
”
“你不知道?
你害死聽荷姑娘的事,宮裡已經傳遍了,她是那位留下來的人,良妃娘娘一向很是照顧,你動了她,良妃不會放過你的。
”
謝蘊琢磨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個那位,指的應該是她。
原來這些年安康一直在替她照料她留下的那些人,可是聽荷當真大可不必。
她有些哭笑不得,卻沒當着蘇青桃的面多說,隻道了謝便上了軟轎走了,等她走遠,蘇青桃臉上的神情才淡了下去,她輕輕啧了一聲:“不好對付啊......”
軟轎一路往乾元宮去,謝蘊莫名急躁,催着轎夫越走越快,等到地方的時候剛好瞧見廖扶傷提着藥箱出來,她腳步一頓:“太醫怎麼來了?
可是皇上龍體有恙?
”
廖扶傷看了她一眼,顯然還記得上次的見面,那時候謝蘊是揭了皇榜入地宮,可事關皇帝龍體,他不敢多言,正打算讓這姑娘自己去診脈,蔡添喜的聲音就從後頭傳了過來:“皇上這幾日不是在發熱嗎?
所以太醫隻是例行診脈,付姑娘不必憂心。
”
原來是為了殷稷發燒的事情,也是,之前碰觸的時候,殷稷的身體還是熱燙的,理應傳喚太醫再來看看,是她因為那心悸太緊張了,想來那份不安隻是她身體的緣故,和旁人并無關系。
“叨擾太醫了。
”
她讓開路,等太醫走了才進了主殿,自窗戶裡就看見殷稷靠在軟榻上,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看不出情緒來,眼神卻透着涼意,這是誰惹他生氣了?
殷稷在政務上從未瞞過她,她也就沒多想,擡腳就走了過去,卻不想殷稷在窗戶裡看見了她,臉色瞬間便柔軟下來:“這麼快就回來了?
”
“不過就是看一眼,能有多久?
”
謝蘊含笑開口,說着話已經進了門,這才瞧見薛京也在,隻是人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看樣子像是犯了什麼錯。
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謝蘊雖不打算阻撓殷稷教訓他,卻還是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
殷稷垂下眼睛,他當然不能告訴謝蘊他在查當年的事,傳召薛京過來,也是想問清楚他這些年是真的什麼都沒查出來,還是查出來了卻沒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