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不是猜到了嗎?
”
殷時又笑了一聲,“不聽話的底下人,朕留着有什麼用?
”
“你!
”
楚鎮目眦欲裂,他知道殷時混賬,可沒想到他會在陣前殺将,這是兵家大忌啊!
何況呼德忠心耿耿,他甚至還救過殷時好幾次,怎麼能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混賬!
”
他忍無可忍,捏起拳頭就要往下砸,可在真的要碰上殷時臉的時候,他又硬生生忍了下來,陣前内讧,亦是兵家大忌,不能動手,絕對不能!
他狠狠将殷時扔回了戰車裡:“看好他,不準他在動作一步,如有違逆......”
他陰沉沉地看着殷時,眼底猩紅一片,“殺。
”
殷時眼底也泛起血色,猛地往前竄了一步:“楚鎮,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般對朕?
你這是謀逆,你這個罪臣!
”
楚鎮充耳不聞,催馬折返戰場,将滿腔怒火都發洩在了大周将士身上。
豐州城門再次打開,鐘青率兵沖出來支援,可那些人卻怎麼看怎麼眼熟,正是幾個時辰前才回到豐州城的那些伏兵。
竟然是這些人出來支援......
楚鎮抓緊了手裡的刀,清楚地意識到,豐州當真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再戰。
當即不再留手,高喝一聲:“來人,傳軍令,後軍速行,全軍壓下,強攻!
”
有人取了令旗,疾馳而去,楚鎮一刀砍斷将士的頭顱,随即将染血的長刀高高舉起:“随我破城!
”
自從豐州城丢失,蠻兵一步步被追得四處逃竄,眼下終于有了機會,頓時群情激昂。
“殺!
”
随着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原本埋伏在深林中,以防不時之需的蠻兵放棄隐蔽,朝着城門沖殺而去。
這忽然的援軍逼得關培節節敗退,他們出來的人本就不多,眼見蠻兵氣勢如虹,不得不後退,與鐘青彙合在了一處。
“這麼下去不行。
”
他喘着粗氣開口,鐘青擡眼看向遠處的蒼茫雪山:“再撐一撐,還需要點時間。
”
關培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再次朝前沖殺出去。
“爺爺的,他們到底是怎麼忽然出現在城門的?
”
關培百思不得其解,可就這走神的檔口,後背就挨了一刀,他忍着痛,将那蠻兵砍了頭,可死了一個,還有無數個,他們已經沖殺了許久,眼前的蠻兵卻絲毫不見少。
鐘青見他吃力,連忙上前來支援,兩人背對背共同禦敵,可身邊的人還是越來越少,到最後幾乎要看不見自己人了。
“鐘青,”關培喘息一聲,“咱們兩個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這了。
”
鐘青咬了咬牙,揮刀逼退沖上來的蠻兵,雙手死死握着刀柄,用力到手都在發顫。
“别說喪氣話,再撐一下......”
可話音剛落,一人便疾馳而來,随即攜裹着雷霆之勢的破空聲自頭頂響起。
鐘青擡頭,就看見楚鎮猙獰淩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