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支梅花,殷稷氣不打一處來,謝家的梅林?
多稀罕啊,他又不是不會帶謝蘊去?
就顯擺你知道她喜歡謝家的梅花是嗎?
誰不知道啊,我呸!
殷稷拳頭松了緊,緊了松,最後還是黑着臉将梅花帶回了乾元宮,謝蘊還在睡,他将梅花丢在一旁,仿佛根本沒帶回來一樣,連吭一聲都沒有。
然而玉春還是看見了,并選了個瓶子将花插了起來,他隻當這是殷稷特意為謝蘊折回來的,還很殷勤地拿到了軟榻邊上。
殷稷瞪圓了眼睛看過來,那目光像是要把玉春紮成篩子。
玉春很是茫然,這怎麼了?
他這花插得不行?
他很困惑,又不敢問,隻好放下花瓶灰溜溜地跑了。
殷稷生了會悶氣,苦大仇深地盯着那瓶梅花,咬了好半天的牙才忍住了沒一把将花瓶摔了,隻是扭過頭去哼了一聲。
然而片刻後,一隻手伸過來,悄無聲息地将花苞都給薅沒了,隻剩了光秃秃的梅枝戳在花瓶裡。
殷稷心氣順了些,屈膝坐在榻邊繼續斟酌人選。
玄武門那邊很快鬧騰了起來,有人來禀報,殷稷隻當沒聽見,由着他們去鬧騰,但那廢物比他想的還要無能些,還不等天黑就被人打了,被老安王帶着進宮來尋他告狀。
殷稷懶得理會,索性提前出了乾元宮,半路上卻遇見了薛京,清明司已經将明日午時斬首難民的告示貼了出去,被混亂折磨了一天一夜的百姓們頓時一片叫好聲,薛京提起來時卻滿臉嘲諷。
“當日拿銀子寫萬民書的時候,他們怕是根本沒想過會有這種惡果。
”
隻是原本這惡果,是該落在殷稷身上的。
“罷了,”殷稷擺了擺手,并不想多談這些,“匆忙進宮是有事?
”
“是有一件事,”薛京面露憂慮,“皇上此舉雖說是掐住了蕭敕的命門,可萬一他狗急跳牆,想要行大逆不道之事......”
殷稷不是沒想過,但想要有所得就要有所出。
“無妨,朕身邊會多帶幾個人。
”
薛京仍舊不放心:“臣請皇上恩典,允許臣今日宿在乾元宮。
”
明日午時就會有人問斬,蕭敕總不能青天白日的來人刺殺,所以今晚有極大的概率會出事。
“不必如此,”殷稷掃了眼薛京眼底的青影,他手中可用人手不多,諸多重擔都壓在清明司身上,薛京并不輕松,“宮中這麼多人,不會有事。
”
薛京見他不允很有些無奈,猶豫片刻才再次開口:“若是皇上不打算留下臣,那......禦前禁軍是不是該選個人出來了?
”
殷稷腳步猛地頓住。
薛京知道這話紮心,可他不能不說:“若是沒有合适的人選,左右校尉裡提一個人上來暫代也好。
”
殷稷沉默許久還是搖了下頭:“再議吧。
”
他如此抗拒,薛京也不好再勸,隻能一路護送他回了乾元宮,老安王性子急躁,見殷稷不在乾元宮,等也不等,就直接帶着府上護院去了玄武門,要将那動手的人找出來狠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