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重重宮牆,都有辱罵聲飄了過來。
“派人盯着玄武門。
”
薛京會意,殷稷這是和他想到了一處,也覺得蕭敕會選擇今天晚上動手,他的人想要進宮走玄武門是最穩妥的,可現在那裡有老安王在鬧事,這般情形,是人就會躲開,若是有人非要走那裡通行,就必定有鬼。
這可比挨個排查來得快多了。
“臣這就去了。
”
殷稷擺擺手,擡腳進了乾元宮大門,裡頭有細碎的說話聲傳出來,仿佛是謝蘊又醒了。
他不自覺加快了腳步,一打開内殿的門,果然瞧見謝蘊正和玉春在說話,隻是說話的内容讓人有些心虛。
玉春嘟嘟囔囔地在罵人:“這誰幹的呀,剛才放在這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花苞一個都不剩,這也太缺德了,好歹留一個啊......”
殷稷:“......”
他略有些心虛的咳了一聲,努力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興許是花枝剪得不好,自己掉了......扔出去吧。
”
玉春應了一聲,心裡有些可惜,這梅枝剛才瞧着長得是真好,方才謝蘊姑姑一聽有梅花也十分高興,要他拿到跟前去賞一賞,哪想到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
他歎了口氣,拿着花瓶往外走――
“留着吧,好歹是一番心意。
”
謝蘊忽然開口,語氣裡透着幾分不舍,聽得殷稷的臉立刻拉了下去。
但他也沒開口反駁,隻黑着臉在軟榻上坐了下來,但心裡越想越氣,便又從軟榻中間挪到了床尾,盡力拉開了和謝蘊的距離。
謝蘊等了等,沒見他來牽自己的手略有些意外,睜着無神的眸子四處轉動:“殷稷?
”
雖說心裡還是酸溜溜的,可殷稷卻實在看不得她這幅找自己卻找不到的樣子,一個呼吸都沒撐到便又湊了過去:“這裡。
”
他認命地歎了口氣:“等明天蕭敕一抓到,我就帶你去謝家,給你折一支比這更好的,有什麼好稀罕的......”
謝蘊微微一怔,這話怎麼聽起來古古怪怪的?
莫非這梅花......
“玉春,拿出去吧。
”
謝蘊再次開口,殷稷的語氣肉耳可聞地輕快起來:“不要了?
”
謝蘊好氣又好笑,确定玉春出了門才開口:“花苞不是都讓你薅秃了嗎?
還不如送去禦膳房當柴火燒。
”
殷稷僵了僵,雖然幹壞事的時候挺痛快,可顯然沒想過如果被拆穿了該怎麼辦,他尴尬地沉默了下去,片刻後輕輕咳了一聲:“外頭好像有人找我了,我去去就來。
”
話音落下他還不忘将謝蘊往床榻裡面推了推,而後逃也似的離開了内殿。
謝蘊聽着那有些慌亂的腳步聲,靠在窗台上笑得彎下了腰,不知道殷稷剛才被拆穿的時候臉是不是紅了,好可惜啊,看不見......
她惋惜地歎了一聲,蟲爬感卻在這時候突兀地自肩甲處蜿蜒開來,她渾身一抖,猛地擡手捂住了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