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又歎了口氣,仍舊很愁苦:“可她剛才連門都不讓我進,以前她從來沒這樣......你能不能替我想想辦法?
”
薛京十分為難,他不止不想幫秀秀想辦法,還想站在謝蘊的角度勸她不要再去幽微殿。
可這話不好開口,他試圖找個委婉的說辭,可思來想去也沒想到,隻能硬着頭皮直言:“這種時候,你還是離姑姑遠一些吧,我說句不好聽的,姑姑若是隻想自保,有的是辦法,但如果你被人盯上,她怕是要費許多心力......”
秀秀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薛京話裡的意思,他這是在說她不止幫不了謝蘊什麼,還會給她添麻煩。
一股夾雜着難堪的惱怒瞬間直沖腦海,她張嘴就想為自己辯解,可腦海裡卻一片空白,竟是想了許久都沒找到一件事可以反駁。
在這份讓人尴尬的沉默裡,難堪迅速發酵,秀秀隻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火辣辣地燙,薛京說的可能是對的,她的确從來都沒幫到過謝蘊。
不管是當初被冤枉偷盜金珠,還是上林苑的蛇災,都是她在拖累謝蘊。
一瞬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再難以面對薛京。
“我,我還有些活要幹,我得走了......”
她連道别的話都來不及說完就開門跑了,背影裡透着再鮮明不過的倉皇。
薛京下意識退了兩步,可畢竟是寒冬臘月,他光着膀子很快就被寒意逼了回去,等他匆匆穿好衣裳再追出去的時候,秀秀已經不見了影子。
“我這張嘴......”
他懊惱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剛才看見秀秀變臉時他就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直接了,可他不能不說,現在形勢太亂,他不想秀秀也成為對方的目标。
“出去尋摸點小玩意哄她開心吧......”
他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秀秀離開的方向這才收拾好了衣裳準備出宮,卻剛走了幾步就看見清明司暗吏急匆匆跑了過來:“司正,剛剛接到消息,太後輕裝簡行已經回京了,這時候怕是都進城了。
”
薛京一驚:“什麼?
”
昨天太後還被堵在城外幾十裡的琺琅寺内,現在天剛亮起來沒多久而已,人卻已經進城了,而且還沒派遣任何人來通禀。
這般鬼鬼祟祟,一定有問題。
他一時再顧不上那點兒女情長,急匆匆往乾元宮去。
一個時辰後,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咕噜噜駛進了宮門,禁軍本想阻攔,卻被一塊刻着長信二字的令牌定在了原地。
馬車一路走到了二宮門前,有宮人擡了軟轎來,車上的人這才被扶着露了面,對方頭發花白,雖然看着已然年邁,一雙眼睛卻銳利精明,襯着一身華服,頗有些雍容華貴,不怒自威。
正是當日被逼離宮的太後。
她扶着青鳥的胳膊穩穩坐上了軟轎,聲音低沉,宛如黑雲壓城:“走吧,去見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