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老太太的雙槍直接舉起來，兩把槍，本是可以指著兩個人，可她此刻卻直指倉鼠。

　　「報告。」

　　「大小姐，城南沒人。」

　　「大小姐，城東三十裡，無人。」

　　「報告，大小姐，城西的人，都已經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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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道的報告聲，從後方傳來。

　　而要秘密給趙景免傳信的張超，嘴唇抿了抿，很好，不用傳信了。

　　老大應該聽到了。

　　這支民間武裝力量，實在是太狠了。

　　沒有一個年輕人，最年輕的人，也五十歲了，用槍的動作不標準，可他們就是能擊殺敵人。

　　一看就是野路子，可野路子比他們正規軍行動還要快。

　　甚至……

　　他們按照情報清理了城北，根本沒想起來其他的城門。

　　直到槍聲響起，他們的隊伍，才快速檢查其他城門，原來在不知道的時候，城西還漏了一個小隊。

　　「你有什麼後手，我不知道。」

　　「但是……」

　　「欺負我孩子，你想全身而退嗎？」

　　劉大娘往前走了走，聲音中更是帶著幾分淡然，在她身後，無論男女，手上都有傢夥。

　　平日裡種菜的婦女，平日裡打鐵的老六，平日裡賣煤的老三，平日裡一身旗袍端莊淡雅的馮素雲，平日裡妻奴一樣的劉老八……

　　此刻……

　　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槍。

　　跟著劉大娘的腳步，一步步地往前。

　　「大娘。」

　　寧採薇的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疼，真的好疼……

　　捏著骨頭的疼，整個肩膀，好像要碎了一樣。

　　「回去再收拾你。」

　　劉大娘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就好像家長幫孩子出頭，在外面出頭，可回家該訓得訓，不然不長教訓。

　　不知道為什麼……

　　挨打的時候沒哭，被抓的時候沒哭，看到趙景免的時候，都沒有想哭。

　　可是因為大娘一句兇巴巴的話，她的鼻頭一酸，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放了她，你活著。」

　　「抓住她，你死。」

　　劉大娘一步步地向前，無視對面的槍口。

　　那個瘦弱年邁的老太太，卻讓所有闆城縣的老人，都紅了眼眶。

　　一如當年。

　　「別過來，過來我崩了她。」

　　倉鼠的神色，終於有了慌亂。

　　他布了好幾條的後路，最後都毀了，城西的小型隊伍，是他最後的底線。

　　沒了……

　　全沒了……

　　在華夏布局五年，最終全軍覆沒。

　　如果回到帝國，切腹自盡，都洗不清自己的罪孽。

　　「崩了她？」

　　「呵呵……」

　　笑聲和槍聲同時響起，劉大娘隻是一個回眸，子彈就已經飛出去了，甚至根本沒有瞄準的時間。

　　「啊——」

　　一聲痛呼聲，此刻現場針落可聞。

　　年紀大的人，一個個，把那群人圍在中央。

　　三十多年前，大小姐的孩子死了，他們沒辦法救，那一次死了很多人，他們內心無能為力。

　　可三十年後，大小姐的孩子，他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保下來。

　　一時之間，人群湧動。

　　被卡著脖子的白潔，感覺到膝蓋上疼痛，即使呼吸不順暢，依舊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劇烈的疼痛，子彈直直地打向膝蓋，沒有貫穿，反而就留在了膝蓋中。

　　「我這個老太太，可不講什麼民族道義，也不講道理。」

　　「你不是在乎她嗎？」

　　「我的孩子，既然你不放，那我就揍她。」

　　為國為民，她做得已經夠了。

　　她老了。

　　保護國家和人民，自然有年輕人去做。

　　她隻想讓自己的孩子，平安無事。

　　都快入土的人了，她想自私了。

　　「放不放？」

　　王舒成握著的手槍，默默地收了起來。

　　唔，在雙槍劉大花的面前，他甚至沒有掏槍的資格……

　　太艱難了！

　　誰能想到，劉老太太居然真是為寧採薇而來。

　　被堅定的選擇，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

　　寧採薇的內心，她說不上是什麼感受，酸酸澀澀的。

　　「不放嗎？」

　　劉大娘帶著笑的聲音，伴隨著，是另外一道槍聲。

　　「嘭！」

　　沒有消音器，老式的手槍。

　　疼痛，即使白潔能演戲，可那頭上的青筋，在不斷地跳動。

　　雙腿已經沒有力氣了，根本站不住。

　　可是那卡著脖子的手，卻緊緊的握著，讓癱軟的身體，直挺挺地站著。

　　「放不放？」

　　老太太的槍，這一次，對著白潔的肩膀。

　　「這個人如果死在這，你猜一猜，你背後的老鼠窩，會不會放過你。」

　　劉大娘笑著，一臉的嘲諷和冷淡。

　　「我崩了她。」

　　倉鼠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握著的槍，也帶動著顫抖。

　　完了！

　　全完了！

　　如果千香小姐出事，即使他回到帝國，也難逃一死。

　　可放了手裡的人，那他們也難逃一死。

　　進退兩難。

　　「崩了？」

　　「手別抖！」

　　劉大娘厲喝一聲，看著倉鼠。

　　「老鼠就該老老實實地呆在臭烘烘的下水道裡，站在光明下，你們配嗎？」

　　「欺軟怕硬的狗東西。」

　　「你動她一下試試？」

　　「老太太我讓你五馬分屍！」

　　劉大娘的話剛剛說完，有些人就悄悄地溜走了……

　　過了不到十分鐘，馬的嘶鳴聲，從不遠的地方走來。

　　別說五馬了。

　　短短十分鐘，已經有六七匹馬了。

　　「大小姐，馬到了。」

　　「這麼多人呢，都五馬分屍嗎？」

　　「分批次來？」

　　倉鼠後面的人，看著這幫過於活躍的老頭老太太，突然小腿肚子有點打轉。

　　華夏都是什麼人啊？

　　這幫老頭老太太都這麼大歲數了，好好養老不行嗎？

　　那腿腳平日裡，看著拐拐棍的，顫顫巍巍的，剛剛那一瞬間，怎麼腿腳都那麼利索呢？

　　「倉鼠？」

　　「還是叫耗子吧！」

　　一個陰溝裡偷東西的玩意，還整那麼文藝。

　　玷污了華夏文化的博大精深。

　　「最後問一次，放不放。」

　　「年紀大了，精力有限，沒那麼多功夫和你費勁。」

　　不放？

　　那就幹！

　　她倒是想看看，她的槍多年提不動了，還是這幫東西槍快。

　　倉鼠看著滿臉通紅，已經疼變形的白潔。

　　「換人。」

　　「雙方交換，同時放手。」

　　千香小姐必須回來，即使是一個廢人，也必須活著。

　　隻有她活著，他們才能退出華夏，回到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