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的魂都丢了
“急診室有個男醫生之前追過我,我對他不來電,就做了朋友,上次我生日不是發了和柏年的合照嗎?他估計認出來了。”盛晚意胡亂的抹了把眼淚,解釋道。
姜栀眉頭緊鎖,立即跳下床穿衣服,一邊安慰了盛晚意幾句。
衛生間裡。
姜栀早已沒心情梳洗打扮,準備簡單地洗把臉,連護膚品都不想擦了。
她左手拿着電動牙刷,右手拿着牙膏,大概是心慌的緣故,擠牙膏的那隻手忽然間沒了力氣。
顧庭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不太溫柔地奪過她手中的牙刷和牙膏,有條不紊地擠好牙膏後,才将牙刷遞還給她。
姜栀轉過身,剛要開口道謝。
在對上男人那雙冷冽的眸子後,想說的話全都一股腦兒地卡在了喉間。
顧庭宗抿着削薄的唇,下巴微微擡起,周身散發着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愠怒在他臉上清晰可見。
姜栀皺了皺眉,最終什麼都沒說,握緊牙刷,低下頭去刷牙。
顧庭宗收回視線,長腿邁開,徑直地走向旁邊的盥洗台。
衛生間裡彌漫着一種沉重的安靜,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窒息。
此刻,姜栀已經沒有心思去猜顧庭宗什麼心情。
她隻想趕緊洗漱完,去醫院看看。
季柏年是她的發小,是除了盛晚意之外,姜栀最信任的朋友。
姜栀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了他。
姜栀一直把季柏年當成哥哥看待。
聽到盛晚意在電話裡哭得那麼慘,姜栀的整顆心都懸在了半空中。
而且,季柏年還是她母親的主治醫生。
再過兩個星期,吉瓦諾教授就要來江城給她的母親做手術了。
季柏年是這台手術的副手,萬一他傷勢慘重,勢必會影響到姜憶慈的手術。
姜栀沉浸在母親的手術中,一時有些失神,完全忘了水龍頭還在嘩啦啦地放着水。
顧庭宗已經洗漱完,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姜栀的身旁。
大手一按,關掉了姜栀面前的水龍頭。
水聲戛然而止。
姜栀這才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帶了些窘迫,心事重重地低着頭。
她彎下腰,再次打開了水龍頭,準備洗臉。
顧庭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按在了姜栀青蔥般細嫩的手指上。
姜栀有些不悅,語氣冷淡的問道,“你做什麼?”
顧庭宗倏地勾了勾唇角,英俊的面容被一層陰霾籠罩,眼神銳利地盯着姜栀。
“那你呢?你又在做什麼?”
顧庭宗的臉色很不客氣,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顯然是在質問。
“我洗臉。”姜栀輕聲回答。
顧庭宗笑而不語,按在姜栀手指上的大掌忽然用力,霸道的攥住了姜栀的手。
姜栀下意識地掙脫了兩下,有點委屈。
氣氛如死一般地沉寂着。
“剛才水放了三分鐘,你說你要洗臉,怎麼?一聽到季柏年出車禍,你的魂都丢了?”
姜栀聞言有些生氣,知道顧庭宗又誤會她了,在往她和季柏年暧昧不清那方面想。
深吸一口氣,讓複雜的情緒平靜下來。
“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出車禍,我擔心他也是應該的。”
顧庭宗墨眸微眯,棱角分明的俊臉透着一股狠厲。
“哦?那我當時出車禍的時候,你有擔心過我嗎?”
姜栀詫異了一瞬,沒想到顧庭宗會問這個。
顧庭宗的眸子緊緊地盯在她的臉上,探究欲十足,生怕錯過姜栀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姜栀在心底悲涼地笑了笑。
回想起顧庭宗那次出車禍,她的胸口像是被人澆了一層厚厚的水泥。
本來顧庭宗不提,她都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但是他再度提起,姜栀的心裡很不好受。
顧庭宗出車禍,是為了送沈若初回家,關她什麼事?
他自己作死。
她憑什麼要擔心他?
想歸想,姜栀當然不會把那些難聽的話說出來。
現在不是和顧庭宗争吵的時候。
她有太多的地方還需要依靠他,鴻濤集團的股份也還沒拿到。
姜栀整理好心情,擡眸望向顧庭宗陰鸷的墨眸,臉上帶着幾分不知死活的假笑。
“那是當然,你是我的丈夫,我當時聽到你出車禍,我都吓壞了呢。”
顧庭宗頓了半晌,臉上的笑意更冷了。
他扯了扯嘴角,嘲諷道,“姜栀,你真是好樣的。”
“謝謝顧總誇獎。”姜栀微笑,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
顧庭宗惱怒地甩掉了姜栀的手腕,身姿挺拔如松,在一旁站着,看着姜栀洗臉。
姜栀皺了皺眉,見他不走,很想叫他走,但又不敢,隻好當沒看到,繼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等到姜栀洗完臉,忽然聽到顧庭宗壓着嗓音道,“季柏年出車禍的事不是我做的。”
顧庭宗怕姜栀這個沒腦子的女人會在心中猜忌自己,索性提前和她把話說開。
昨晚他才剛在姜栀的面前放了狠話,說不會放過季柏年。
季柏年今早就出了車禍,實在是太巧了。
顧庭宗覺得沈若初受傷和季柏年出車禍,這兩件事碰在一起太玄乎了,像是有人在背後故意為之。
姜栀抽了張棉柔巾擦臉,手上動作一滞。
“我知道,我沒有懷疑你。”
姜栀面上沒表露出來,心裡更加生氣了。
難道在顧庭宗的眼中,她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沒有證據就會随意誣陷别人的人嗎?
“嗯。”顧庭宗語氣沉冷,淡淡地說,“等下我們一起去趟醫院,九點半到鴻濤集團,把合約簽了。”
姜栀的美眸中閃過一絲意外,“你也去?”
雖說顧庭宗先前就說過,去簽合同的時候叫上他。
但他日理萬機的,姜栀以為他當時隻是嘴上随口一說,敷衍她的。
“股份有我的份,我當然要去。”
姜栀終于放心了,乖巧地應了聲,“好。”
吃過早飯後,兩人來到第一醫院。
手術室門外坐着好幾個人。
放眼望去,人群中最顯眼的那人是季柏年的母親,秦連意。
她像是一隻高高在上的白天鵝,端莊優雅地坐在那兒,肩背挺得筆直。
秦連意今年快六十歲了,保養得雍容華貴,一身新中式的旗袍,哪怕是坐着,小腹上一點贅肉都沒有。
烏黑的頭發被精心盤起,高高紮起在頭頂上,發髻映襯着她修長挺拔的頸項,更為她增添了幾分高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