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小禾此時沒有興趣去給這個攤主解釋為何這邊沒有羊的原因，她蹲下身子，看着那一堆的羊皮，眼睛發亮。
“老闆，你這若是給我便宜一些，我就全都要了。”
“全都要了？！”
攤主激動說道。
宋小禾身後的楊大年露出震驚的神情來。
“小禾。”
他拉起宋小禾的胳膊，将她拽的院了一些，“你要那麼多的羊皮做什麼？”
“嘿嘿，秘密！”
宋小禾對着楊大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推開楊大年的手快速跑到了攤主身邊。
“給我個實在價錢吧，老闆。”
見宋小禾是個大客戶，攤主笑的合不攏嘴。
“這……一張羊皮十文錢如何？”
他有些緊張的看向宋小禾，生怕她覺得自己的價錢貴了。
“多少？！”
宋小禾一聲驚呼。
攤主的臉色立刻變了，忙道，“是不是太貴了，那我給你少一些啊！”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伸出五個手指來，“五文錢如何？你若是還是覺得有點貴，那……”他咬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那我給你再少一文，真的不能再少了啊！我還有一家老小等着回去吃飯呢！”
攤主看着宋小禾苦笑說道。
宋小禾半天才終于回過神來。
看着滿地的羊皮，她心中是驚訝極了。
十文錢，五文錢，怎麼這些羊皮都和不要錢似的！
而身後的楊大年在聽到攤主從十文錢降到五文錢之後，那臉色也微微的有了些許變化。
他上前去，看向攤主。
“我瞧着這些羊皮，都是小山羊皮吧，皮毛細密雪白，這樣的皮子在一般大的鎮上，都不下來五十文一張。”
攤主面色一驚，朝着楊大年露出大拇指來。
“哎呀，小夥子行家啊！你說的對，但那是以前啊，現在都不值錢了！”
攤主坐在小闆凳上，唉聲歎氣，“現在那些有錢人，都喜歡雪貂了，雪貂皮可是比羊皮好多了，羊皮跟那些一一比，簡直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我們村裡的人都去深山裡抓貂了，我們家都是些老弱病殘，隻有我一個勞動力，要是去了山裡，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我就隻能出來賣賣羊皮，碰碰運氣了。”
楊大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宋小禾歎氣，“唉，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你也不用給我五文的，就按照原來的價錢，十文就好了，你這些我都要了。”
攤主眼睛一亮，“哎呀，多謝小姑娘啊！你可真是個好人啊！”
宋小禾叫過張強來，“把這些都搬到馬車上去。”
張強點頭，連忙走過來，而那攤主也是個熱心腸的，幫着張強一塊往闆車上搬。
一共是二百張羊皮。
宋小禾數好了銀子，遞給攤主，“既然賣完了，那就早些回去吧。”
“多謝姑娘啊，多謝多謝啊！”
攤主笑的合不攏嘴，收拾起東西來，再次道謝幾聲，離開了。
看着滿滿一車子的羊皮，張強忍不住笑起來。
“小禾姐，你這心底也太好了吧，以後你可不要手裡拿着荷包了，都交給大年哥好了，大年哥可以管住錢，你可不行啊。”
宋小禾瞪了他一眼，朝着站在一邊的楊大年看去。
“大年，回去了！”
楊大年看了一車子的羊皮，又看了看宋小禾，點頭。
“好。”
一行人回到基地，已經是傍晚了。
看到宋小禾三人帶着一車的羊皮回來，大家都十分的驚訝。
宋小禾叫着大夥一起過來卸車。
“馬上就要入冬了，羊皮暖和啊，大家人人有份啊！”
大家一聽，都很高興。
一人領了一塊回家。
楊大年看着堆放在地上的羊皮，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些。
“小禾，你……”
“大年！你也有一塊！”
宋小禾高興的将羊皮塞到楊大年懷裡，“回去之後好好洗洗，冬天墊在身子底下，暖和呢！”
楊大年此時身子緊繃，要說的話早已被羊皮上的特有味道給熏得不見了蹤影。
夜色下，宋小禾沒有看出楊大年的異常，高興着忙活去了。
楊大年隻感覺自己頭暈的厲害，還惡心，想吐。
他苦笑，自己是這是天生跟羊有仇啊！
要不然怎麼會姓楊這個姓氏啊！
基地裡又發了新福利，一人一塊大羊皮，着實又羨慕了村裡不少人。
而剩下的那些羊皮，宋小禾準備都蓋在菜地上。
冬天，蔬菜也需要保溫啊，唉，就是這個時代怎麼沒有塑料布啊，要不然她還可以做一個塑料大棚呢！
就在宋小禾将羊皮抱到水井邊，準備洗洗的時候，忽然聽到院子門口有人走了過來。
“小禾！”
是張嬸。
宋小禾笑着朝張嬸看去，“張嬸，你怎麼……哎，王嫂也來了，大家怎麼都來了？”
她站起身來，朝着門口看去。
就見基地的大家都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正在工作室裡的楊大年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
“怎麼了啊這是？”宋小禾看向衆人，不解問道。
“小禾。”
張嬸一臉嚴肅的看着宋小禾，将宋小禾看的直直發懵。
“你花了多少錢買了這樣羊皮？”
宋小禾說了個數字。
張嬸臉色一變，立刻朝着村長道，“快去，看看能不能将銀子給要回來去！那人是不是就在鎮上擺攤啊？”
宋小禾眨眨眼睛，就算她再傻，此時也聽出了是什麼意思。
“張嬸啊，你是說……這些羊皮是假的啊？”
“這哪裡是羊皮啊！”
王嫂忍不住開口，跑去廚房拿了一把刷子過來。
沾了些水，二話不說撸起袖子來。
然後宋小禾就看到。
那些原本細細密密的絨毛，在王嫂的大力洗刷下，一個個，一團一團的，掉了下來。
順着水流，不一會就聚成了很大的一團白色。
宋小禾瞪大眼睛，“假……假的？！”
張強正好從屋裡出來，也看傻了眼，“這是啥啊！”
站在宋小禾身後的楊大年，面色詭異。
怪不得，他說怎麼這兩天聞不到羊膻氣了。
原來竟然是假的。
他悄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