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内。
禦醫剛給夜北承換完傷藥。
夜北承躺在床榻上,眸光時不時看向殿門外。
這兩日,虞晚凝和南宮令玦親自來看過他的傷勢,就連白譽堂也來看望了他兩次,唯獨不見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她好似下定決心要與他斷絕關系,這兩日都不曾踏足這裡。
屋外漫天大雪,寒風凜冽,大抵是傷勢太重,夜北承忽覺心口泛疼。
這時,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夜北承擡眼看向來人,見是明月從外面進來,手裡還帶着許多東西,看樣子都是些補身子的補品。
明月進殿後,對夜北承行禮道:“奴婢來給王爺送些補品,望王爺早日康複。
”
見來人不是林霜兒,夜北承心中不免失落。
他淡淡道:“多謝。
”
明月放下東西正欲離開,夜北承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将她叫住。
“你是……公主身邊的侍女?
”
他對明月雖沒什麼印象,可他在霜兒身邊見過這個宮女。
明月點了點頭:“奴婢是公主的貼身侍女,王爺有何事?
”
聞言,夜北承面色一喜:“是公主讓你來看本王的嗎?
”.
明月猶豫了片刻,想起臨走時林霜兒的囑托,明月搖頭道:“不是,是皇後娘娘讓奴婢來的……”
“皇後娘娘?
”夜北承斂了神色。
虞晚凝今日剛來看望過他,還給他送了許多補身子的補藥,這會怎可能又單獨讓宮女給他拿東西過來。
見明月猶豫不決,支支吾吾的樣子,夜北承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
定然是霜兒不願見他,甚至不願讓他知道,這些東西是她送的,因此才借用虞晚凝的名義……
她竟要與自己斷得如此幹淨?
夜北承強壓下心髒深處的刺痛感,他問明月:“公主……可有你讓你帶什麼話給本王?
”
明月搖了搖頭:“沒什麼話,是皇後娘娘讓奴婢來的。
”
夜北承聲音驟然變冷:“大膽!
你若再滿口謊言,本王便讓你去皇後娘娘面前當面對峙!
”
明月平日裡不知,隻當夜北承這般俊美的男子猶如谪仙,沒什麼脾性,可真當他發起怒來,竟讓人如此生畏。
明月當即被吓得跪坐在地,聲音微顫地道:“奴婢……奴婢知錯,還望王爺恕罪……”
夜北承目光冷厲地盯着她,冷聲道:“當真是皇後娘娘讓你來的?
”
面對夜北承的威壓,明月哪裡還敢撒謊,戰戰兢兢地道:“是……是公主讓奴婢送過來的……”
一聽是林霜兒讓明月過來看望自己,夜北承心中狂喜,隻是他表面并不顯露,而是繼續冷着一張臉問明月:“公主為何要讓你撒謊?
”
明月咬着唇,糾結了片刻還是如實說道:“您救了公主一命,于情于理,公主都該過來看望您的,可公主說,她已經打算将您徹底放下,往後都不再與您相見,所以……”
夜北承的心一點點揪緊,便聽明月繼續道:“所以便讓奴婢代替公主前來,這些都是上好的補藥,都是公主讓奴婢給王爺拿來的,也算報答了您的救命之恩……”
夜北承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一抹失落,他揮了揮手,将明月遣退了下去。
他還以為她心裡還有他,所以才會讓明月過來看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她隻是不想與自己再有牽連,所以哪怕他身受重傷,她也不會來看自己一眼……
明月走後,整個大殿又隻剩下他一人。
他取下腰間随身佩戴着的荷包,指腹輕輕摩挲着上面的圖案。
上面的花紋不知被他這樣摩挲了多麼遍,那些鮮豔明亮的線條已經失了它原有的顔色,變得有些暗沉,可他依然當做寶貝似的随身攜帶。
殿外冰天雪地,屋内溫暖如春。
因他受了重傷,玄武怕他寒氣入體,臨走時便将屋内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
方才明月出去時,開了殿門,屋外凜冽的寒風吹進屋内,正好将房中燃着的蠟燭吹滅。
殿内隻餘下一盞油燈,整個房間變得昏黃一片,看上去朦朦胧胧,一切都變得不太真實。
夜北承懶得起身去點,他躺在床榻上,手裡的荷包被他寶貝似的揣在懷裡。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便會再次看見林霜兒,即便是藥物産生的幻覺,他也甘之如饴……
門扉上的紗绫,透着外面的雪光,夜北承滿足的阖上了雙眼。
忽然,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身影一步步朝他逼近。
恍惚間,夜北承仿佛又聞到了那股幽香。
他緩緩掀開眸子,隔着透明的紗帳,他看見了那張令他魂牽夢繞,隻在夢中才會不斷出現的臉。
藥物起作用了。
他再次看見了他的霜兒。
等他反應過來時,“林霜兒”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一雙纖纖玉手将他面前的床帳掀開,她站在他面前,離他咫尺距離。
她正垂眸看着自己,那靈動雪亮的眸子仿佛蘊含着淡淡的怒意。
夜北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麼在夢裡,你也在生夫君的氣?
”
“林霜兒”沒回答他的話,她蹙眉瞪着他,俏麗的五官便顯得更加立體。
夜北承終是強忍不住,他起身,長臂環過她的腰身,将她整個人壓在身下,那眼底所噴薄出來的是瘋狂可怕的占有欲。
也就隻有在夢中,他才可以不用這麼拼命克制。
也隻有在夢裡,他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徹底擁有她……
哪怕隻是他幻想出來的幻覺,他也覺得滿足……
林霜兒吓壞了……
她恍惚又看見了第一次與他相遇的那個夜晚,他神志不清的将自己壓在床上的場景……
“夜北承!
你……”不等她開口說話,下一刻呼吸一熱,夜北承欺身而下,俯頭便将她吻住。
屋外的雪還在下,襯得一切靜寂無聲。
“夜北承……你混蛋……唔……”她嘴裡支支吾吾的叫罵着,雙手拼命的推搡着他。
夜北承卻恍若未聞,反而将她的手壓在枕頭上,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挑開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他是那樣的霸道,甚至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将她的理智一點點分崩瓦解。
夜北承從未感覺到如此滿足,他隻覺得這一次的夢境比以往的都要真實,她的呼吸,她身上的味道,都無比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