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包括掌櫃的也看向江溪,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被騙了還因禍得福的。
九百兩可不算是個小數目,章啟若想将這銀子賺回來,還不知得運多少趟的酒。
這福他們沒看到,禍倒是真真出現在眼前,他們見得一清二楚。
“章老闆的福便是我家娘子啊。
”
江溪餘光落在身旁的林箐箐身上,耐着性子開口。
見得兩人并肩站在一起,而眼前的男人緊挨着身邊的姑娘,但凡有眼勁兒的都能看出,這兩人是夫妻。
章啟沉默,他倒想聽江溪說個理由出來,怎他家娘子就成了他的福了。
“我家娘子與白家少爺是朋友,交情亦深,她若是替章老闆牽橋搭線,莫說是三壇葡萄酒,就是五壇,十壇,甚至更多都不在話下。
”
江溪見章啟不明,點明道。
章啟打量林箐箐,将信将疑。
一個女人,就算真與白家少爺交情好,白家少爺真願因她一句話而賣他葡萄酒?
這兩人該不會是為了坑他銀兩吧?
“你說真的?
”
章啟開口,不确定問道。
他是想不信,但葡萄酒實在是太讓他心動了,他不過是飲了一杯就心心念念到現在。
方才願意開一壇讓掌櫃的嘗試,是因他想借着掌櫃替他吆喝宣傳個幾句,待葡萄酒的事流傳出去,有的是人來找他買葡萄酒。
而他,轉手能擡高價格将這酒賣出去,再去桃花鎮那邊找散戶入手。
越是稀有的酒,價格越貴。
哪怕那些人是知它原本的價格,但為了得到,為了嘗一口,也會心甘情願花高價買下。
“我家相公所言極是,不止如此,我還有一筆生意要與章老闆談,不知章老闆可願意聽一聽?
”
林箐箐點頭,一副商人的架勢。
“章老闆被坑了銀兩,對我們有所懷疑有所提防是正常的,但章老闆也該知道,葡萄酒稀有,從葡萄酒開賣到現在不過一月。
”
“一天一壇算,外頭最多隻有三十壇,而我家娘子方才一眼就認出章老闆手上的葡萄酒是假的,還分辨出了這假葡萄酒與真正的葡萄酒在顔色上有不同,這般,不就證明了我家娘子不止是見過葡萄酒,更是熟悉這酒?
”
“若不是對葡萄酒特别熟悉,又哪會知得這麼詳細,章老闆,你說對不對?
”
江溪見章啟猶豫又布滿懷疑,不禁開口,想消了章啟的疑慮。
若是不消,他家娘子與章啟很難繼續談下去。
章啟眉頭緊蹙,思考江溪的話。
江溪說的沒錯,他也得靠喝才能分辨出這與他先前喝過的葡萄酒的區别,但眼前這女子一眼就認出來了。
若不是對這葡萄酒特别熟悉,又怎可能知那麼詳細?
而對葡萄酒這麼熟悉的,肯定是喝過,又或者是在一旁見過。
“兩位,請上二樓雅間。
”
章啟沒再猶豫,比了個請的手勢。
他知一個道理,若是錯過,沒後悔藥吃。
而且,隻是聽一聽對方說什麼,若是說的不合聽,他不聽便是了。
對他來說也是浪費些時間,除此之外,沒任何損失。
他将這批酒運到南天鎮,也得一家一家客棧走一遭,将他們訂的酒交到他們手上,所以今日,他也會在南天鎮過夜。
剛剛他還愁着該去哪家客棧,但現在,有人替他做了決定。
“你們幾個,将這酒搬到酒窖裡頭去,再歇會兒喝口水吃個飯,再将外頭那些酒送到其他客棧裡去。
”
“掌櫃的,給我們準備幾間房。
”
章啟說罷,又交代了自己的手下們,又掏了銀子遞給掌櫃,訂了房。
林箐箐與江溪相視一眼,兩人走在前頭,章啟叮囑完後,跟在兩人身後,上了雅間。
雅間内,安靜又寬敞。
章啟一進去,便拿起茶壺給兩人倒了杯茶水,遞到兩人面前。
“在下章啟,是個走南闖北的酒商,敢問兩位尊姓大名?
”
章啟拱手,客氣問道。
“在下江旬,我家娘子姓林,名喚青,從小村裡頭出來,準備入京做生意。
”
江溪拱手,先報了自己名字,再介紹着林箐箐。
他們現在要低調些,原先的名字,自是不能再用,不然等同于暴露了自己蹤迹。
林箐箐看了眼江溪,而後點頭。
“江公子,林姑娘,請坐。
”
章啟看向眼前空着的兩張凳子,比了個請的手勢。
林箐箐與江溪也沒跟章啟客氣,坐下。
“林姑娘方才道要與我談生意,不知是談什麼生意?
”
章啟單刀直入問。
“葡萄酒的生意。
”
林箐箐也沒跟章啟拐彎抹角,從章啟願意花三百兩買一壇葡萄酒來看,章啟很喜歡葡萄酒,那她也不用與章啟費口舌。
“葡萄酒?
”
章啟聽見葡萄酒,挺直腰闆,連神情都認真了幾分。
“葡萄酒是白家酒莊的,就算是姑娘真認識白家少爺,也願幫章某牽橋搭線,但最多也隻能讓白家少爺那邊給我幾壇,這談葡萄酒的生意從何而來?
”
“難道…林姑娘還能替白家少爺做主不成?
”
章啟不禁道。
她與白家少爺隻是朋友,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白家少爺或許願意給他個幾壇,但要讓白家少爺長期賣給他,怕是不可能。
一天隻賣一壇的酒,哪可能願開這個口私底下賣給他?
隻是,這葡萄酒目前隻在桃花鎮周邊的鎮子出了名,外頭還不知這一款酒,不能讓那些人嘗到葡萄酒的美味,真是可惜呐。
“我家娘子雖不能替白家少爺做主,但在葡萄酒這件事上,我家娘子卻是能做主,而她說的,白家那邊也一定會同意,這點,還請章老闆放心。
”
江溪在一旁替林箐箐解釋道。
這酒是林箐箐釀制的,一天隻賣一壇的模式也是林箐箐提出來的,而她釀制的幾款酒若賣出去,還能分得銀子。
所以,在這件事上,林箐箐有絕對的話事權。
不管林箐箐如何做主,白家那邊一定會答應,這點他可以肯定。
“哦?
”
江溪自信的模樣讓章啟不禁多打量幾分,眼中布滿猜忌,很是好奇為何她說的話能代表白家。
“這葡萄酒,是我家娘子釀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