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記着王大哥佩着的錢袋子與劉秀才的無異。
”
人群中,一人開口。
劉秀才手腳哆嗦,方還想找借口但聽得這話,哪還開得了口。
王梅稍稍往後,背冒冷汗。
“娘子,這是…”
劉嫂子如隻母老虎般往王梅身上撲去,一把拽着她頭發扯着,疼得王梅咿呀叫喊,想拍開但力氣不如劉嫂子的大。
“叫你這蕩婦偷漢子,叫你們鴛鴦戲水,老娘今日不打死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老娘就不姓劉!
”
“快,你們幾個快去把王德水找來,讓他看看他寶貝好媳婦是什麼貨色!
”
劉嫂子将矛頭對準王梅,肥大粗厚的手一揚,啪地下落在王梅臉上,一旁的劉秀才往後退,吓得哆嗦不敢上去阻攔,任由自家母老虎打罵王梅。
周遭一片慌亂,但那些人隻顧看好戲沒上去阻攔。
當了姘頭的人,不值得同情。
他們原還羨慕王梅與王德水夫妻兩人和睦恩愛,沒想私底下這般不檢點,果然看人不能隻看表面。
劉嫂子拉着王梅細腕想離開,卻被林箐箐叫住:“且慢。
”
“林箐箐,這沒你什麼事了。
”
劉嫂子轉頭,看向凍得唇色發紫說話不利索的林箐箐沒好氣道。
“誰說沒我什麼事的?
方才劉嫂子一口一個我是狐狸精,如今誤會解開,你也找到劉秀才的真姘頭,劉嫂子不欠我個道歉?
”
林箐箐冷眸望着劉嫂子,堅定道。
“道歉?
呵,林箐箐你…”
劉嫂子本想讓林箐箐别不識好歹,這事兒過了就算過了,如今街坊鄰裡在,讓她道歉豈不是讓她低頭,一丫頭片子讓她道歉,她夠格嗎?
“若不道歉,今日這門誰也别想出去,無中生有算污蔑,這污蔑罪官老爺也管的。
”
林箐箐冷笑,眉輕挑,氣勢十足。
若今日她退步,将來便會覺她是個軟柿子好拿捏!
衆人打量林箐箐,突然發現今日的林箐箐倔了幾分,說話也大聲了些,以前見了面都一副膽小的樣,見了人都低着頭走路,聲細如蚊,今日跟變了樣般。
興許是林箐箐氣勢足又或是搬出官老爺将劉嫂子唬住,在衆人的注視下劉嫂子敷衍小聲道:“對不起。
”
“大聲點,沒聽到。
”
“林箐箐,你别得寸…”
劉嫂子怒瞪林箐箐,她是反了不成?
縱她這次誤會她,但她這狐狸樣她就不信她身子是幹淨的,如今不過是被冤枉,便得寸進尺!
林箐箐冷眸落在趾高氣昂毫無悔改的劉嫂子身上,銳光如刀鋒,吓得劉嫂子話在嘴裡吐出不出來。
“娘子,她好可憐哦,她家肯定很窮!
若不然說話怎會無力,她是不是快餓死了啊。
”
一旁的江溪打斷劉嫂子,屁颠屁颠地跑回林箐箐身邊,清澈得毫無雜質的眼可憐兮兮看着劉嫂子,宛如看着個将死之人,正同情他。
一時之間,衆人失笑。
劉嫂子可是他們村裡頭最富有的,竟說她很窮而且快餓死,這話也隻有這傻子說得出口。
林箐箐愣住,她總覺得江溪語出驚人…
“你這傻子說誰快餓死了!
老娘家裡可比你這破落戶有錢多了,瞧瞧這戴的是什麼,是玉镯子!
”
劉嫂子擺弄着手上的玉镯子,聲音大而尖銳,瞥向林箐箐,咳咳兩聲,不情不願道了歉,聲音比方才大了些:“對不起,誤會你了,這下好了吧。
”
說罷,劉嫂子将視線落在想逃跑的劉秀才身上:“若你敢邁一步,老娘打斷你雙腿!
”
劉秀才停下腳步,他相信自家娘子說得出做得到。
旋即,劉嫂子瞥向被她緊緊捏着手的王梅,帶着她往祠堂方向去。
村子裡有個祠堂,若是犯了大錯事要請村長以及村裡衆人去祠堂内商讨如何處罰。
王梅與劉秀才行的是苟且之事,如劉嫂子說的那般,輕則趕出村,重則浸豬籠。
不過,這與她無關。
如今與她有關是…
林箐箐的視線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他眼神淳樸毫無雜質,手上無粗繭,看起來像涉世未深沒幹過粗活的小少爺。
這樣的人怎會在後山暈倒呢?
“娘子,我餓。
”
雙眸看着林箐箐,男子手撫着咕噜作響的肚子,似餓得前肚貼後皮。
林箐箐肚子也咕噜叫着,餓了。
“你先等着,我去看有什麼好吃的。
”
原是想套江溪話的林箐箐也忘了此事,将重心轉向找吃的上。
搜尋一圈,隻有一塊冷餅。
将餅掰開,遞給江溪一半,自己啃着一半。
冷飕飕地根本吃不出味,隻能勉強填飽三分。
江溪倒吃得津津有味,宛如吃什麼美味佳肴一樣。
林箐箐回想着哪還藏了錢,最後發現身上隻剩十銅…
她最後一點積蓄在昨夜已花在了成親上…
修了屋頂,買了喜貼門上,又買了最便宜的酒,如今除了這十銅外,她已身無分文。
涼了,這麼窮她該怎麼辦?
除了她外還有個另一個人要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