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箐箐将竹子劈好又拿了麻繩與先前家中留下的一些白色透明的薄紙,可以隔水那種。
這是先前有一戶人家搬走不要的東西,被她搬回來了,一直堆在角落裡,現在終于有用處了。
将一切弄完,林箐箐抹掉額頭的汗水,搬着東西便往外面去。
一想到有自己的田地,林箐箐高興不已。
江溪瞥見從牛家出來的牛有才,連忙從椅上起來跟在林箐箐身後,從牛有才身邊路過時不禁瞥了他一眼。
牛有才一出門就瞧見在他前頭的林箐箐,原是想喊住她,但見江溪從自己身邊繞過還瞪了他一眼後,給忘了,直到兩人走遠,牛有才才反應過來。
“切,這個傻子,遲早要他好看。
”
牛有才切了聲,嘴裡念叨道。
他就是看一眼林箐箐,這傻子都得冒出來阻擾一下,簡直晦氣。
“有才,你不是說要去找村長嗎?
怎還在這?
”
牛甘遠推門而出,見自家表弟站門外傻愣着,順着牛有才的視線一看,隻見林箐箐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以及跟在身邊的江溪。
男人懂男人,一見牛有才這模樣便知他心裡想什麼。
“有才,林箐箐那可是有相公的人,你啊,就不要想了。
”
“不過林箐箐長得可真标志,咱們村裡頭那些女人都比不上一個她。
”
牛甘遠将手搭在自己表弟肩上,談論着。
自林箐箐三年前搬到溪水村來後,他便覺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好看了些,在那些女人之中,林箐箐就是那裡頭最嬌豔最漂亮的一朵花。
“就是京城裡那煙花之地的姑娘也比不上她标志,可惜這麼個美娘子白便宜了個傻子,若是跟我,我定讓她吃香的喝辣的!
”
牛有才打開扇子,扇着。
那雙賊眼布滿銳光,嘴裡呢喃着。
心裡頭依舊惦記着林箐箐,他連昨兒睡時都夢到林箐箐的身影。
牛甘遠瞥了眼自家表弟,見自家表弟對林箐箐感興趣,眼神一轉,來了主意。
“若表弟你真看上人家,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林箐箐死心塌地跟你。
”
牛甘遠撫着自己的小胡子,一肚子壞水道。
“表哥有何高招?
”
牛有才雙眼布滿精光,湊近自家表哥,拱手謙虛請教。
“表哥這招也不是白教的…”
牛甘遠手指摩挲着,暗示道。
一瞧着牛甘遠這般,牛有才便知是什麼意思。
“我從京城來的匆忙除了幾件衣物之外沒帶其他,身上也沒幾個錢,不如這樣,你先将這事給我辦成咯,事成之後,我便帶着林箐箐回京城,到時再差人将銀子給你送過來,你看如何?
”
牛有才詢問,一想到林箐箐,心裡癢癢地。
這般漂亮的娘子在這種破地方隻會遮住她光彩,與那樣的傻子一起隻會讓人覺得惋惜,那樣的男人如何配得上林箐箐,林箐箐就該跟他這樣的才子在一起!
牛甘遠看着自己的表弟,黝黑的眼轉着似思索着牛有才這話能不能信。
“成交。
”
牛甘遠答應道。
現在他這表弟在京城混出了人樣來,說話也不至于不守信。
“表哥有何妙招?
”
牛有才迫切問,他在這才住幾日,對林箐箐的情況肯定不如自家表哥熟。
想要得到林箐箐,還得靠自家表哥才是。
“前幾日我們這的王嫂子不是與那劉秀才私底下鬼混一起,最後被劉嫂子那隻母老虎發現了嗎?
”
“那醜事被發現後,那王嫂子被休,離開了咱村。
”
牛甘遠緩緩道,牛有才思索了下,不明牛甘遠這話什麼意思。
“人家那是兩人情投意合勾搭一起,與我這情況也不同啊。
”
“哎呀表弟你也太正直了,就算你們情況不同,那也可以生米煮成熟飯啊,待熟飯一成,再安排個抓奸正着,那林箐箐哪還有臉面繼續留在溪水村?
那傻子就是再傻怎可能容忍自己戴帽子?
到時你隻要替那傻子寫一封休書,再讓那傻子将休書給林箐箐,這事兒不就成了嗎?
”
牛甘遠拍手,替自己表弟的智商捉急。
他說的這麼明白他竟還不懂他什麼意思。
牛有才細細思考牛甘遠的話後,長長地哦了聲,賊眉鼠眼地,懂牛甘遠這是什麼意思。
“表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若這事成了,将來我有什麼好處必定少不了你們那一份。
”
牛有才咧嘴笑道。
“說到這個,表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你看我們家正兒已八歲,如今是想給他尋個學堂讓他好好念書,日後我家正兒也是要去京城的,到時還望表弟多多關照一下正兒。
”
牛甘遠嬉笑道。
今日若他幫牛有才這麼一個大忙,将來便輪到牛有才幫他兒子。
等個兩三年,他兒子長大去京城後,還得指望牛有才幫忙謀份好差事。
如今嘗到了讀書的甜頭,他們也想讓自己兒子學點字好好讀書,将來考個秀才出來,與牛有才一樣光宗耀祖!
“表哥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照顧好正兒,如今我膝下無子,你與表嫂的兒子便是我的兒子,到時正兒去了京城,我一定好好照顧。
”
“若到時有人能與我一起照顧的話,那就更好了。
”
牛有才暗示道,牛甘遠一聽,便知什麼意思。
隻要這事兒替牛有才辦妥了,那麼他兒子将來的事也算妥了!
這買賣,劃算!
“放心,表哥保管将事辦得妥妥地,那林箐箐雖近來跟變了個人似地,但到底是個女子,想要動手,那不容易?
”
牛甘遠擠眉弄眼笑道,給牛有才保證。
一想到林箐箐那嬌滴滴的樣子,牛有才雙眼發光。
田地内,看着這一層層厚厚的白雪,林箐箐不像先前那般嫌棄。
林箐箐将竹子插入地裡頭,然他的力氣不大,根本插不穩,最後還是江溪出手。
林箐箐看着屹立在跟前的竹子,小手一碰,這竹子仿佛是深紮在土地裡生根一樣,屹立不倒還很牢固。
林箐箐好奇地看着江溪。
說他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吧,他這一身的力氣倒不像是大少爺,若是他不是吧,他雙手又細嫩似沒做過什麼重活兒。
“哈秋。
”
江溪哈秋一聲,讓林箐箐回了神。
“來,将這些都弄完就能回家啦。
”
林箐箐将竹子給江溪,江溪接過:“好,弄完就回家家生崽崽!
”
江溪哈哈笑道,一臉純真道,連幹活兒都賣力多了。
一聽生崽崽,林箐箐臉紅了幾分。
林箐箐心裡尤為後悔那日放着江溪出門,若是不出門便不會撿到劉秀才丢棄的雙人圖,若不撿到雙人圖便不會看,不看的話江溪便不會喊着生崽崽!
所以歸根結底,都是劉秀才的錯!
一旁從小道上走過的人一聽,捂嘴偷笑。
被這麼一笑,林箐箐的臉更紅了。
“相公,這種話以後切記不能說!
”
“為什麼不能?
難道娘子不跟啊溪生崽崽?
”
江溪一臉失落又傷心問,見這張俊俏的臉一臉失落的樣子林箐箐心裡一顫。
她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身邊的人露出這表情。
“生崽要等日後,現在咱們要先解決溫飽才能想其他呀。
”
林箐箐溫柔而耐心道,不願讓江溪失落,隻能先暫且忽悠着。
“那就等‘日’後。
”
江溪勾唇一笑,富滿磁性的聲音從嘴裡傳出,那雙眼彎成月牙兒形,似隻老狐狸般。
特别在提及日這字兒後,江溪的語調高了幾分。
看着江溪這般,林箐箐愣住。
眨眼,眼前又是那個傻憨傻憨的江溪。
林箐箐挑眉,咦了聲,心裡隻覺得奇怪。
難道是她這幾次太操勞所以導緻除了幻覺?
方才她好像看到了一個長得跟江溪很像但不同性格的人…
林箐箐擡頭,盯着江溪看,隻見江溪賣力幹活,時不時傻笑。
見狀,林箐箐隻覺是自己勞累所以聽錯看混了。
林箐箐搖頭,沒多想,在江溪将竹子插入地上後,林箐箐将麻繩困在竹子上固定住,随後将透明薄紙改在竹子上,又用細麻繩将薄紙固定在竹子上,形成一個棚子。
沒有材料,所以隻是簡單地蓋住罷了,隻能将就用着。
弄完一切後,林箐箐又将秋季時從别人田地裡收拾來的稻草蓋在棚子上,這樣雪一下,通過稻草堆捂着也會有些熱,最後蒸發成水,當然,主要還得靠人來采掉上面蓋着的雪。
這麼一想,好像是個大工程。
林箐箐又将原本在裡頭的雪鏟掉,先前李嬸子他們種植的農作物還有一些能用的,林箐箐都留着,這樣又剩了一筆銀子。
江溪學着林箐箐的動作,将棚子内的積雪除掉,拿起種子灑在田地裡。
林箐箐看着沒半點怨言的江溪,嘴角揚起一笑。
江溪擡頭,透過透明薄紙看着林箐箐的笑容時,嘴角也不禁揚起一笑,甚至,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笑了。
路過的人瞧着大冬天地在田地裡忙活的兩人,一臉不解。
從沒弄過棚子擋風雪的他們根本不懂林箐箐這麼弄是為何。
而且,這片地是李嬸子的,現在怎成了林箐箐在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