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工費、誤工費、兜帽損失費…口碑費,這加起來便算你個二十兩好了,方才踹你的一腳,便算你十兩好了,承惠十兩。
”
林箐箐宛若個精明的奸商一般,與在地上撒潑的男人算着賬。
男人一聽這些東西家起來要二十兩,也顧不得捂着肚子,驚愕地看着林箐箐,誤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這些東西要二十兩,你怎不去搶!
”
“搶哪有這好賺啊。
”
林箐箐莞爾,不要臉道。
“怎麼?
你該不會認為砸了我們的東西不用賠銀子吧?
”
林箐箐見得男人臉赤黑,不由得開口,一副看穿他心思的模樣。
。
男人掃了散落一地的兜帽,還有一些被踩髒,頓時啞然。
“敢問,是要銀票還是要現銀子?
”
見得男人不說話,林箐箐追問道,一瞬吓得男人額頭冒冷汗,不敢多說一句。
“我,我…”
“相公,我們走吧,這賠臉的銀子咱們也不要了,就當…就當是遇見個賴皮的。
”
一旁的婦女一聽還得倒貼,哪願意,拽着男人的衣袖想拉着離開。
柳顔聽得婦女這一番話,從剛開始的同情到現在她隻有氣憤。
這兩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般配得很!
她這臉如何會這樣,她自己比誰都清楚,方才還膽怯得不敢開口說一句,讓她們都以為她是被這男人欺負了,不曾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婦女的話不就是說她們賴皮,不想給銀子?
“誰賴皮誰心裡清楚,不管怎麼看,你這都不是我們這的兜帽,我看你們兩個是見我們生意好,想訛人吧?
”
柳顔氣嘟嘟道,雙目看着兩人,對婦女失望至極。
“我們都是老實人,也不做你這行的生意,說話也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哪會訛人!
”
婦女被男人罵了之後,那嘴皮子也伶俐了幾分。
“是不做我們這行生意,但難保不是有人雇傭你們來的。
”
林箐箐話一落,隻見眼前的人神色微變,啞然地看着林箐箐。
林箐箐雙眸微眯,見得眼前這兩人的神色,便知是她猜對了。
就是不知,是哪個眼紅的故意砸她生意。
“沒,沒人雇我們來!
”
男人心虛道。
“哦?
沒人?
我說,那個人給了你們多少才令得你們守口如瓶?
我給你們雙倍,你們告訴我那人是誰如何?
”
林箐箐邁開一步,擋在男人面前,那雙清冽的眼緊盯眼前二人。
男人在看到林箐箐逼近時吓一跳,腳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知為何,在看到林箐箐那眼神後,他背後一冷,毛骨悚然。
“若是不說,光是你們誣陷我們,又毀了我們的東西,算起來這數目可不少。
”
“若是你們說了,這筆數我便不與你們算,還給你們五兩銀,如何?
”
林箐箐說罷,大方地從懷中掏出白錠錠的五兩銀。
有錢能使鬼推磨,既對方能雇他們,她也能。
男人在看到五兩銀時,雙目泛起精光,唏噓一聲。
似不敢相信眼前這穿着單調樸素的人竟這麼大方,直接拿出五兩銀。
這一說,莫說男人心動,就是那些圍觀的看着也心動了。
若是他們,肯定是拿了五兩,将是誰指使的說出來。
畢竟,證據都擺在他們面前,這兜帽壓根就不是她們這出來的,就是再怎麼嘴硬,明眼人都知道不是。
不管怎麼狡辯,都是他們理虧。
倒不如過河拆橋,收了銀子。
“若是不說,那便别怪我沒給你機會。
”
林箐箐眸中泛起冷意,緩緩道。
“你,你此話當真?
”
男人小心翼翼問道。
“這麼多人做作證,我又怎可能說假話?
若你說了,這銀子我便當場給你。
”
林箐箐手擺弄着銀子,聲音提高了幾分開口道。
男人一聽,眼神閃躲,衡量了下,最後開了口。
那雇他來的也才給一兩銀子,林箐箐是直接給他們五兩,對那些大富大貴的人來說五兩是小數目。
但對他來說,五兩夠他在賭場内下注個好機會,若是運氣好,何止是變十兩,說不定連他之前輸的都能全部赢回來!
“我說,是,是一個姑娘找上我們的,說是事成之後給我們一兩銀。
”
“哦?
一個姑娘?
”
林箐箐哦了聲,豎起耳朵聽着。
“那位姑娘…哎,就在那兒!
”
男人眼掃了周圍,視線最後落在巷子旁那一抹粉色倩影身上。
那倩影露出小半截腦袋正觀察着這邊,見得那些人視線齊齊往這邊落時,林嬌嬌立即往巷牆躲。
然,林嬌嬌還是慢了一步,林箐箐一眼便看到了她鬼祟的身影。
在見林嬌嬌時,林箐箐還有些驚訝,不禁開口:“你确定是她?
”
“這麼漂亮的姑娘找我,我哪可能會沒印象,就是不看臉,隻看她手或是衣服,我便能認出來。
”
男人嘿嘿笑着,手摸着下颚,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道。
得了肯定,林箐箐眯眼。
“小顔兒。
”
林箐箐喊道,柳顔哎了聲,從林箐箐身旁繞過,抄着另一條路往巷子那邊繞去。
林箐箐邁着大步逼近牆,林嬌嬌見得林箐箐逼近,轉身便想離開。
若是讓林箐箐抓住,那她不是沒臉見人了?
然,就在林嬌嬌轉身時,隻見一道小巧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手上還拿根木棍子。
在看到堵在身後的柳顔時,林嬌嬌吓一跳,不禁啊地一聲叫起來,特别是看到柳顔手上的棍子時,反射條件地抱住頭,生怕柳顔這棍子會落在她身上又或是她臉上。
“你,你站在這做什麼!
”
林嬌嬌一個緊張,喊破了嗓音。
“該是我問你在這做什麼才對,我的‘好前妹妹。
’”
身後,傳來林箐箐的聲音。
林箐箐特意在前妹妹三個字上咬重了音。
這一喊,吓了林嬌嬌一跳,林嬌嬌轉頭,手撫着心髒,臉也煞白了幾分。
那些為了看好戲跟過來的人聽得林箐箐喊好妹妹,旋即明白這兩人是什麼關系。
“都說姐妹如手足,這當妹妹的怎還倒貼銀子壞姐姐生意啊。
”
“還能咋地,眼紅了呗。
”
柳顔聽得那些人的聲音,緩緩道。
對于林嬌嬌,她當然認識,且還印象深刻。
林家的人,除了林箐箐之外,哪還有什麼好人。
“這位姑娘,你這生意我不做了。
”
男人手上正拿着林箐箐給的五兩銀子,宛若拿着什麼寶貝一般往衣服上擦了擦,又擡頭看着林嬌嬌。
林嬌嬌手擋住臉,嘴裡呢喃着。
“什麼生意,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
林嬌嬌咬唇,聲音小了幾分,有些心虛。
“你不認識我,但我卻認得你。
”
男人聽得林嬌嬌道不認識,那嗓音又大了幾分。
“昨兒就是你找上我的,給了我那兜帽,叫我今兒瞧準攤子,砸了你姐姐的生意。
”
男人坦白,林箐箐哦了聲,隻覺有些意思。
“她,她昨兒還說,最好是能讓你賠得傾家蕩産,連褲衩都不剩,還說…還說你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我這般做也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
男人繼續道,林嬌嬌氣得臉紅了幾分,聽得男人添油加醋道時,嘴巴搶險一步道:“你胡說,我何時這麼說過!
”
一句話,令的那些看戲緊盯林嬌嬌,林嬌嬌這話,無疑是自爆了。
林嬌嬌連忙捂住小嘴,不敢開口。
“該說的我都說了,那這…這…”
男人從方才的猖狂到現在對林箐箐畢恭畢敬,隻花了不到十幾分鐘。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誰有銀子誰就是大爺,誰就是他爹他娘。
林箐箐既給了他銀子,那便是他再生父母。
“你的。
”
林箐箐好似知男人想說什麼般開口。
男人一聽,瞥了眼林嬌嬌後便拉着自己媳婦離開。
有了這五兩銀,他不得快點去賭場玩兩把?
“哎,你别走,你還拿了我一吊銅錢呢!
”
見得男人離開,林嬌嬌大聲喊道。
這人拿了她一吊銅錢當定金,現在他收了林箐箐的銀子還将她供出來,這銀子可不就得還給她!
林嬌嬌大聲喊着,奈何眼前堵着林箐箐,她越不過,也追不了。
“我與他們的事已解決,這接下來便要解決我與你之間的事了。
”
“我們這兜帽的銀子,加上其他費,承惠三十兩。
”
林箐箐伸出手,與林嬌嬌讨要。
林嬌嬌聽得三十兩時,睜大雙眼,那破了音的嗓子再次響起:“方才你才收他們二十兩,現在要三十兩,林箐箐,你不如殺了我!
”
林箐箐是将她當成冤大頭嗎?
“殺你犯法,我可是秦國守法好百姓,不過…雖殺不了你,但卻可以讓你去是牢内蹲個幾日。
”
林箐箐莞爾,煞是好聽的聲音從嘴裡傳出。
這事認證物證都在,不管如何都是林嬌嬌理虧,就是告上衙門,也是她占理。
而曾蔡要面子,更是虛榮,隻要她稍稍一道,讓林嬌嬌蹲幾日,輕而易舉。
“方才是方才的價,現在是現在的價,若是再說下去,要賠的可就不止三十兩了。
”
林箐箐淡定道,現在該着急的是林嬌嬌才是。
林嬌嬌臉色難看,現在就是讓她去找,她也找不出三十兩啊!
莫說是她,就是去找她娘,找她爹,都湊不出來。
三十兩,這價林箐箐也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