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從未見過秦旬身邊的暗衛,但卻聽人提起過。
這些暗衛神出鬼沒,個個武功高強,身懷絕技,以一抵百。
陸時沒想到這些暗衛早尋到秦旬,并與他接上頭了。
“老規矩。”
江溪掀起眼皮,看着規矩站在一旁的暗衛,聲音冰冷道。
暗衛們二話不說,直接提着那些人的屍體離開,似對這種事很是熟練一般。
叫他們殺人,總比叫他們拿繡花針,叫他們繡東西好。
自從拿了繡花針,他們才察覺到拿刀拿劍是多麼幸福,多麼快樂的一件事。
眨眼一瞬,地上躺着的屍體全都幹幹淨淨地,若非地上那一灘血迹,林箐箐還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根本沒什麼黑衣人,更沒死過人。
但地上那攤血迹以及腥味,都在提醒她,方才這裡發生過一場惡戰。
“相公,可該給我個解釋?”
林箐箐轉頭,黝黑的眸看着江溪,詢問。
那些黑衣人,分明聽從江溪的。
也就說,她的猜測是對的,江溪也是從京城來的,與陸時認識。
陸時掃了眼江溪,後退兩步。
這可是江溪自己暴露了,跟他沒關系。
他可不參合。
“明日我會給娘子一個滿意的解釋,娘子可否再等等?”
江溪低頭看着眼前的林箐箐,溫柔又耐心問。
林箐箐掃了眼地上的血迹,點頭。
現在确實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這些人明擺着曾蔡派來的,這是打算對咱們都趕盡殺絕?”
陸時提心吊膽開口,他亦慶幸出門時帶着如風一起,不然他現在可能早命喪黃泉了。
“看來曾蔡也意識到王婆子便是他要找的人,誤以為陸少爺親自出面保王婆子,是想翻舊案,查之前的事,所以想将所有人都殺了,永除後患。”
林箐箐開口。
不過,她也看得出,還有一波人是沖着江溪去的。
曾蔡派來的那波黑衣人目标是王婆子,所以朝着他們來,但另外一撥目标卻明确得很,直接朝江溪而去,似除了江溪之外眼中容不下其他人。
“這個曾蔡可真大膽。”
“這事兒本少爺是碰定了!”
陸時一臉嚴肅道。
王婆子看着陸時,宛若看到希望。
她日日與老天爺祈求,希望有人能翻這案子,希望有人能令的那些無辜死去的姑娘們沉冤得雪,如今,她終于等到這機會了。
“先去拿賬本。”
陸時掃向王婆子,開口。
曾蔡派了這麼多人出來,肯定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他們死在這旮沓地方,趁着現在這空隙,拿到賬本,再打他個措手不及。
“賬本,賬本在…在我家竈坑裡頭,用柴灰蓋着。”
王婆子開口,緩緩道。
“行,江溪跟如風與我一同去,箐箐你便守着王婆子吧。”
陸時看了眼江溪,又看向林箐箐,開口道。
江溪跟着他一同去,若遇了刺客,還能護一護他。
至于林箐箐這邊,有那些暗衛在暗中護着,出不了什麼問題。
曾蔡肯定想不到自己派出的刺客全軍覆沒,所以暫時不會有其他動靜。
“好,你們一定要小心。”
林箐箐擔憂地看着他們,叮囑,直到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林箐箐才回過神來。
林箐箐看向王婆子,手握着她那被吓得發冰發涼的手。
“娘,不用擔心,他們會沒事的。”
林箐箐安慰道,王婆子點頭,聽着林箐箐還喊着她娘,王婆子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心裡都清楚,她不是林箐箐的娘,林箐箐也不是她的女兒,但在知道她騙了她後,林箐箐對她的态度還是跟之前一樣。
“等他們拿到賬本,一切事情便能塵埃落定了。”
林箐箐擡頭,看了眼漆黑的天。
今夜怕是注定誰都無眠,不管是她們又或是曾蔡。
曾府的書房内,燭火搖曳,曾蔡負手,着急地在書房内走來走去,等着那些刺客們給他帶個好消息回來,但越等,他越着急。
雖陸時身邊的護衛會武功,但他派出去那麼多刺客,就是那人會武功也護不住那麼多人,照理說這事該快解決才對,但…但已過好幾個時辰,那些人還沒回來。
難道,真出什麼差錯不成?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任憑那護衛再厲害,想從他手上護下那麼多人,不可能!
“老爺,你不用擔心,這事兒肯定…”
曾夫人見得曾蔡擔憂的模樣,開口,本是想安慰,但還未說完,便被曾蔡一記瞪。
“都怪你,若不是你,他們也不會相見!”
曾蔡埋怨道,若不是她去鬧事,指不定便沒這後頭那麼多事。
曾夫人一聽,臉色一沉,她好心安慰曾蔡,曾蔡竟還指責她?
“若不是我,恐怕你也發現不了那瘋婆子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就算我不鬧事,遲早有一天那瘋婆子也會找上陸時的,要怪,就該怪那些人,偏是瞧上了王風兒那些人的姿色,老老實實地找些個青樓女子,便沒那麼多事了。”
曾夫人大聲嚷嚷道,那些人玩女人,曾蔡也涉及其中,不然那随身帶的賬本也不會被那些女人偷了去,這事兒她沒找曾蔡算賬呢,曾蔡竟還敢說她!
“我那般,不也是為了你能穿金戴銀,吃好喝好?”
曾蔡瞪了眼曾夫人,不爽道。
“吃好喝好,呵,我看你是為了自己好,你繼續煩着吧,我可不陪你。”
曾夫人打了個呵欠,轉身離開。
她原是好心,結果被當成了驢肝肺。
既如此,留在這作何?
曾蔡瞥了眼離開的曾夫人,着急地等着消息,那雙銳利的眼中淬着毒。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若是成功那自是喜事一樁,但若那些人真從那些刺客手上逃脫找到賬本,那我必須再做打算。”
曾蔡開口,眼眸掃向門外,抓起擺在一旁的外衣,披上,踏出門,往衙門方向。
翌日,天晴。
衙門門外,擊鼓聲響起,引得路過的人不禁停下步子,看着這一幕。
這天才剛亮,就有人擊鼓鳴冤了,而且…
這人還是許婆子那瘋女人。
“這許婆子平日裡鬧歸鬧,這會怎鬧上衙門了?瘋子擊鼓,豈不是擾亂公堂?”
那些認出許婆子的,交頭接耳道。
“你們瞧着,那不是林老闆嗎?怎也在那?”
那些人又瞧着跟在王婆子身上的一群人,一眼就注意到林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