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内。
當學生們交上試卷後,那些老師們看來後,倒是讓他們誤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這,這怎可能,這這這,這試卷可是寫錯名字了?
他們,他們怎可能交白卷?
”
那幾個老師們看着試卷,他們平日裡看重又精心培養的學生,不是交白卷便是隻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而且驢頭不對馬嘴地…
這答了等同于沒答一樣。
反是那幾個跟着江溪一同翹課去玩的,竟将試卷寫得滿滿當當地。
老師們啞然,更不相信雙眼所看到的。
叫他們相信自己所教的學生考成這德行,他們甯願相信,這些試卷上的名字寫錯了。
每日他們教的,第二日都會讓他們背誦,每次小測,他們拿的成績都好得很,反是江溪教的那幾個學生,每次都是最差墊底的。
他們怎可能會寫的密密麻麻?
“這,這莫非是作弊了?
”
一老師發出疑問,底下一些學生們羞愧得低頭,那些寫得滿滿當當的學生不悅地看着說出這話的老師。
“幾位老師加上校長都在這,學生們坐的位置也是随意打亂,甚至還隔了一大段,他們如何作弊?
若是能作,不如幾位老師來示範一下?
”
江溪鳳眸微眯,替那些學生們解釋着。
那些學生們轉頭看着江溪,有的崇拜,有的是感激。
“江老師說的很對,在你們的監督下我們若還能作弊,那豈不是證明幾位老師眼是瞎的?
”
顧朝手托着臉頰,看着那幾位老師,不屑道。
他們這些人有好幾個是被自己家人硬塞來學堂的,那幾個糟老頭子看不慣他們,處處排擠他們也是知道的,也隻有江溪對他們一視同仁。
雖帶着他們玩蹴鞠也在與他們講蹴鞠的來源,與他們講那球是用什麼材料制成的,以及蹴鞠是誰發明等等等,諸如此類的一堆,但江溪卻比眼前這些僞君子要真誠許多。
現在這些老頭兒還當着他們面道他們是作弊,這不擺明了不相信這試卷是他們寫的,擺明不相信他們比他所教的學生厲害。
“顧朝,你,你如何說話的!
”
“也不知這規矩是誰教的,竟連老師都敢頂撞,簡直目無尊長!
”
一老師擡頭,看着說話的顧朝,怒斥道。
說這話時還往江溪身上瞄了瞄,似有所指。
身為學生,竟這麼大膽地罵他們這些當老師是眼瞎的!
古往今來,哪個學生敢這樣說自己老師!
也就江溪教出來的這些學生敢如此,一看就知是跟着江溪學壞了!
“想要得到别人尊重,首要就該先學會尊重别人,這話我爹可一直挂在嘴邊呢。
”
“作沒作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看不出來的,不是眼瞎是什麼?
”
顧朝切了聲,不悅道。
“顧同學,雖你說得對,但總要給幾位老師一個台階下,這般,豈不是叫老師們丢了臉。
”
江溪莞爾,開口道。
看似是在責怪,但實際暗諷的卻是那幾位老師。
兩人一唱一和地,倒是将這些人氣個半死。
江溪這意思不就是贊同顧朝說的?
還說他們是死鴨子嘴硬?
“江老師,我爹還常說,這給了台階,人家是順着往上爬還是順着往下走還不一定呢,所以這台階,最好不給,免得會蹭着鼻子往上爬,害慘了自己。
”
顧朝繼續道。
他可沒說謊,他說的這些全都是他爹說過的。
當然,這話都是對他說過的,如今用在這幾位老師身上也很合适。
而他被他爹罵了那麼多年,如今也終于明白這話是何意思。
“寫的密麻也不代表這寫的就一定是對的。
”
另一個老師咳咳兩聲,掃視了眼試卷,開口,挑着毛病道。
“那至少也比交白卷的強。
”
底下,又一學生不滿道。
這話,讓幾位老師顔面無存。
“這位同學說的不錯,這至少比交白卷的強,幾位,願賭可要服輸,若是輸不起,隻會讓自己學生笑話你們。
”
楊玉瞥向說話之人,欣喜道。
那幾人瞄了眼試卷,再看試卷上的題目。
雖回答的話有些糙,但話糙理不糙,若是細細琢磨,還覺得有幾分道理。
再看看交白卷的那些人,那幾個老師隻有失望。
可是,叫他們當面認輸,他們面子往哪擺呢?
“你們啊,就是死要面子,這錯了便是錯了,認個錯難嗎?
一點也不難。
”
楊玉見得那些人扭捏不肯認錯的模樣開口。
“你們可知,為何你們所教的學生會交白卷?
會連一個字都寫不出?
”
楊玉拿起那一疊試卷,挨張看着,詢問。
那些人一聽,不由地看向楊玉,希望楊玉能給他們一個解釋。
“楊校長知道原因?
”
那些人異口同聲問。
“因為我出的題,他們目前所看過的課本上不曾出現過,自不會有答案。
”
“他們聽了你們的話,對你們所教的内容死記硬背,卻不曾自己動用自己的腦子思考過,隻知道背着書上的内容,沒了自己思想,見了自己所不曾背過的内容,自是不知那答案是什麼,這題又該如何選。
”
“什麼都不知,那自是交空白卷。
”
“人是活的,讀書也要學會靈活運用,可不要被書這死物給束縛了,跳不出條條框框,這先人留下的知識隻能算作經驗,但這經驗也在不斷地創新,改變。
”
楊玉繼續道,那幾個站在一旁的老師,惋惜地輕歎道。
“哎,你們若是能懂,現在哪還至于隻是個學堂的教書先生。
”
楊玉搖頭,這一句話說的那幾位老師們有些羞愧。
“這誰赢誰輸,你們也是知道的。
”
楊玉将試卷塞回那些人手上,說完便起身,在知善的攙扶下離開。
隻留下那幾個無地自容的老師站在一旁,扭捏着,又有些拉不下顔面來。
那些人看着眼前的江溪,不禁咳咳兩聲。
“此次,是我們錯了,日後不管你如何教學生們,我們都絕無半句怨言,亦不會插手。
”
一人開口。
他們不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确實是江溪教出來的學生比他們的學生優秀。
而現在他們也明白江溪在楊玉|房内說的那句話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