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上輩子苦夠了,打死她都不嫁了

第一卷:默認 第82章揚弟

  他急急勒住了缰繩,才沒有從二人的身上踏過去。

  沈安安蹙了蹙眉,剛開口想問什麼。

  “揚弟,是你嗎?
”女子輕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的聲音在外響起。

  沈安安怔了怔,還不及反應,就見對面端坐着的張業揚面色一變,迅速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就着撩起的簾子,她看見了一大一小立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女子。

  “月姐,瑤妹,你們怎麼來了?
”張業揚話中都是驚異,立即跳下馬車走了過去。

  車簾甩下來回晃蕩着,沈安安眨了眨眼,墨香立即上前将簾子再次撩起,讓姑娘能看個清楚。

  “揚弟,真的是你,我們可算是找着你了。
”月姐一瞧見張業揚,淚水就撲簌簌往下掉,直接就撲了過去。

  被風吹的幹裂成一道道口子的雙手捧着張業揚的臉,淚眼朦胧的看着,好似在端詳什麼寶貝。

  “揚弟。
”她一聲聲叫着,哭的泣不成聲,可還不忘抽空瞅了眼馬車中正看着他們的沈安安。

  “哥哥。
”瑤妹也走上前,眼巴巴的看着。

  月姐先是捧着張業揚的臉,後有松開,改環住了張業揚的脖子,趴在他懷裡一個勁兒的哭。

  訴說着這一路走來的艱難困苦。

  張業揚似心疼,又似手足無措,眼睛微微發紅,可他擡眼間,正撞上了沈安安看着他們清淩淩的眸子,面色有瞬間發僵,想試探将月姐推開。

  可月姐又死死環住他腰身,仿佛不知曉他的意圖,“揚弟,你可知我帶着瑤妹來找你,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們挨家挨戶的要飯,才勉強撐到京城,中途瑤妹還險些被壞人給抓走了,我和那些人拼命,才将瑤妹安全帶給你。

  張業揚心口微窒,垂眸看向了瘦骨嶙峋,昂頭盯着他哭的瑤妹,輕拍了拍月姐的背,“苦了你們了。

  “不苦,隻要能尋到你,怎麼都不苦。
”她抽抽搭搭的哭着,好像才想起被冷落到一邊的瑤妹,走過去牽住了瑤妹的手。

  “我們終于揚弟了,以後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瑤妹重重點頭,被凍的生了瘡的小臉甚是可憐。

  沈安安聽看完了月姐的訴苦和不似姐弟的親近,才轉眸看向了瑤妹。

  她很小,可以說是衣不蔽體,薄薄的衣料立在冷風裡,脊背都似要縮成了一團。

  “姑娘。
”墨香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繞是早有心理準備,可月姐和瑤妹的到來還是讓她狠狠沖擊了一下。

  沈安安這次沒有開口,銳利的目光看着馬車下的姐兄妹三人,杏眸微微眯了眯。

  似是苦沒有訴完,又似是張業揚身子更暖和些,月姐淚水又落了下來,往張業揚身上靠。

  沈安安淡淡看着,也不說話。

  若就年齡而言,月姐看起來确實比張業揚大很多,或是一路辛苦,又或是做慣了活計,整張臉都被磋磨的有些滄桑老态,站在一起就算是說成母子都不會引人懷疑。

  可沈安安知曉二人之間的關系,那種親密的舉動讓她從心裡感到不适,甚至是…微微惡心。

  張業揚許也察覺了她的異樣,有意無意的避開月姐的接觸。

  “我不是書信給你,過些日子就回江南上任了嗎?
你怎麼突然帶着瑤妹來了,還有,你不是就要成親了嗎,栓子哥呢,沒陪你一起嗎?

  “我……”月姐有一瞬的卡殼,輕咬着幹裂的嘴唇,有些吞吐。

  瑤妹适時開口,“哥哥,月姐姐和栓子哥沒有關系,姐姐隻是不想你擔心,想讓放心的參加科舉,才說要和栓子哥成親的。

  月姐垂着頭,來回揉搓着短打衣裳的布料,不說話,就一個勁兒的哭。

  沈安安卻瞧見,張業揚在瑤妹說出那話後,臉色一瞬間白了,幾乎是蠟白的顔色,他扭頭朝她看來,眼中是慌亂和緊張。

  沈安安不動聲色的給了他一個淡笑。

  張業揚喉頭動了動,眼中都是躲閃。

  “怎麼可能,這些年栓子哥一直幫助我們,日日幫月姐挑水幹活,我親眼看着你們……”

  郎有情妾有意,怎麼可能是裝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是前他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整整八年。

  說他們在他面前裝有情八年,他打死也不會相信。

  而瑤妹的下一句話,讓張業揚如遭雷擊,“哥哥,栓子哥死了,掉進江裡淹死了。

  “淹死了,怎麼會淹死了?
”張業揚急聲詢問。

  可瑤妹似瞅了月姐一眼,搖了搖頭說,“瑤妹也不知道,栓子娘非說是月姐給害的,日日去罵我們,月姐沒辦法,隻能帶着我們來尋你。

  一大一小又開始哭了起來,張業揚腦子這會兒亂成了漿糊,根本就來不及思考,看着月姐和瑤妹穿着單薄的衣物在寒風中發抖,心裡很不是滋味。

  況且在沈安安面前,他更不想将所有難堪都暴露出來。

  他眼神有些躲閃,看向了馬車裡明媚豔麗的女子,“沈姑娘,我……”

  他張了張嘴,半晌沒有說出來話,可沈安安這次卻安靜的很,沒有如往日般替他解圍,更沒有輕聲細語的善解人意。

  張業揚一顆心直往下沉,卻還是咬牙開口,“我父母早逝,是月姐将我和瑤妹一手帶大,長姐如母,我……”

  話沒有說完,言外之意是,他不能不管月姐,月姐的婚事黃了,以後照顧月姐的責任就要由他來擔起。

  沈安安并不接話,隻是淡聲問道,“張公子,我隻想知道,月姐,是你一母同袍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姐嗎?

  張業揚面色顯而易見的一僵,半晌都沒有說話,更不敢擡頭看沈安安的眼睛。

  “好,我知道了。
”沈安安掃了眼還在哭的月姐,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

  什麼嫁不嫁,死不死的,她并不在意,她也不差那一口飯養活一張嘴,可膈應她,那對不起,她最惡心的就是這個。

  何況還是個亦姐亦母,往後要端着敬着,禮讓三分的人。

  如此又和上一世有什麼區别,端夢夢膈應她,她玩不過她,可以發瘋,可以打她,可以破口大罵,蕭淵頂多也就是皺皺眉,讓她注意身份。

  可這位主,從小拉扯大的情分,可不是她能參合進去的。

  那位月姐顯然就是知曉張業揚中了進士來投奔的,那些舉動,八成也是做給她看的。

  沈安安面色發沉,一股子惡心直往上湧,她不放心,讓大哥,讓手底下的人查了一遍又一遍,竟是什麼都沒查出來,真是夠了,耽誤了她那麼長時間。

  張業揚有些慌了,連忙解釋,“沈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初我是以為家姐不日即将成婚,才沒有将情況告訴你知曉。

  他知自己配不上沈安安,不想将家中的難堪讓她知曉,他根本不曾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本以為月姐嫁了人,日後他再稍加貼補,木已成舟,是不是親姐弟都不再重要的!

  “沈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處理好的。

  “可明日就是定親之日了。
”沈安安勾起一抹淡笑,“張公子來得及處理嗎?

  張業揚一頓,從沈安安言語中讀懂了淡淡疏離,慌的面色都發白,“沈姑娘……”

  “張公子可記得,我們是因何才有交集的?

  一對陌生的母子他都善心大發,帶回去安置,救疾救苦,何況是一手操持他長大的“姐姐”呢。

  張業揚一張臉瞬間慘白無比。

  他慌忙上前,再三保證月姐不會對二人以後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他眼睛甚至發紅,都是急切。

  沈安安于他而言,就像是黑暗貧苦裡的一束光,他從不敢癡心妄想,可後來有了接近光的機會,他更加小心翼翼。

  他喜歡她的端莊大方,善解人意,明媚豔麗,他并不為她家世,可也深深知曉,普通人家根本養不出這般的姑娘。

  沈安安沉默的聽了一會兒,才開口淡淡打斷了他,“張公子日後前程似錦,自是可以好生善待長姐幼妹。

  當真是可笑,他隻是覺得月姐日後不會打擾他們的生活,卻根本沒有想過日後當該如何安置她。

  沈安安掃了眼一直注視着這邊的月姐,勾了勾唇,就沖今日看,這姑娘是那省油的燈嗎?

  本以為經過了那對母子的事情後,他會有所長進,不想怎還是一葉障目。

  歸根究底,張業揚就是心太軟了,他不是個壞人,可家中一團糟,拎不清,嫁給他的姑娘,也是會吃苦的。

  有些路,她走過一次,就足夠她怕幾輩子的了。

  張業揚呆呆的站在馬車旁,大受打擊的模樣,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一隻手環住了他的胳膊。

  “揚弟,這位姑娘可真是貴氣漂亮,她是你朋友嗎。

  “不是,順路而已。
”張業揚面色灰白的輕撫掉月姐的手,心中艱澀。

  既無緣,又何必再毀人姑娘清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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