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上輩子苦夠了,打死她都不嫁了

第一卷:默認 第259章低賤之人

  這話就頗有幾分意有所指了,不外乎是在含沙射影他聽信大臣挑唆,來探他虛實。

  皇帝緩和了下面色,淡淡開口,“你數日不曾去上早朝,朕放心不下,故來探望…”

  “是嗎。”那身影緩緩起身,似是從床榻站了起身,“那兒臣可當真受寵若驚,來探望兒臣,卻對兒臣的妻子百般刁難,父皇若說是來瞧瞧兒臣死沒死的,倒是有幾分可信。”

  皇帝的怒火在此刻達到了頂峰,蕭淵雖一直對他冷嘲熱諷,卻也不曾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沒有尊卑體統,給他難堪。

  “你今日發什麼瘋?”盛怒之下,皇帝推翻了最近的屏風,裡屋的情形立時一覽無餘。

  沈安安起身阻止都來不及,可當她擡眸瞧見與皇帝對峙的蕭淵時,呆愣在了當場。

  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淚卻立時掉了下來。

  蕭淵目光第一時間朝她看來,眸中是洶湧翻騰的疼惜和眷戀。

  “父皇瞧見了,兒臣還好好活着,沒有死,安安照顧兒臣本就辛苦,還請父皇莫再為難,以免兒臣又發瘋,沖撞了父皇。”

  皇帝氣的七竅生煙,可也心知這個兒子的狗脾氣,計較下去沒有意義,便冷冷說。

  “淩辰逸說你是舊疾發作,什麼舊疾如此兇險,讓你卧床數日,連身都起不來。”

  似是身子不适,蕭淵皺了皺眉,面上抑制不住的露出痛苦之色,沈安安第一時間沖去了他身側,吸着鼻子扶他坐下。

  “回父皇,舊疾發作隻是對外說辭,其實,兒臣是中了毒。”

  “中毒?”皇帝一驚。

  陳天和申允白也不約而同的露出詫異之色,不曾想到蕭淵竟然會說出來,而今瞧着他,也并不如料想那般嚴重,莫非是尋着了解毒之法。

  兄弟二人正思索着,突然接收到蕭淵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眼,心中齊齊一震。

  “蕭淵。”沈安安聲音有些哽咽和詫異。

  他擡眸,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輕捏了捏她的手背,沈安安卻發現,他的臉色已經開始不正常的發白,像是勉強強撐着。

  “什麼毒,誰下的,可尋到了解毒之法?”皇帝一連串詢問。

  “毒已經解了,隻是傷了元氣,太醫讓好生将養,以免落下病根,至于是何人所下,兒臣……”

  蕭淵目光在陳天,申允白身上轉了一圈,淡淡收回視線,“兒臣隻知是那日在大理寺審案時所中,當日便吐了血,如今,還不曾得空去查何人所為。”

  “安安不敢外傳,也是怕引起騷動,讓父皇憂心。”

  聞言,皇帝陰冷的目光瞥向了安靜站在一側的申允白,一抹冰冷的殺意在瞳孔緩緩蔓延。

  申允白,“……”

  蕭淵滿意的勾起唇角,彎腰輕咳了幾聲,“父皇人也見了,若是沒有其他事兒,兒臣就不陪父皇說話了,實是身子撐不住,太過疲倦。”

  “嗯,既是身體不妥,就安生養着,需要什麼藥材讓人去宮裡拿,太醫院的那些太醫,整日閑着沒事幹,讓他們都來給你瞧瞧,早日把身子養好。”

  所有人都知曉,皇帝不屬意蕭淵,父子二人不合,可這會兒,卻都不曾從皇帝表情中看出任何虛假,均是真心實意得叮囑。

  “是,父皇放心。”

  皇帝踢了一腳趴在地上捂傷口的大太監,拂袖離去。

  陳天拉着申允白跟上,臨走之際,申允白回眸,冰冷的目光深深凝視了眼夫妻二人,才冷笑一聲離開。

  馬車一路離開四皇子府,臨到宮門口時,車簾突然掀開,露出了皇帝那張威嚴冷凝的臉。

  申允白微微垂下頭,眸光浮動。

  “申大人。”大太監跳下馬車,輕盈的笑說,“宮中藏書閣理事請了病假,幾日都不曾去歸攏書冊了,皇上意思,讓申大人先代為料理幾日,畢竟文學乃是國家興旺之根本。”

  申允白面色倏然陰沉幾分,不過并沒有表露出來,十分恭敬的應下。

  “我陪大哥一起。”陳天立即說道。

  “呦,小祖宗,可不敢勞煩您,這等小事兒申大人一個人就能完成,皇上會特别關照的。”

  說完也不等陳天開口,大太監一揮手,就命令馬車進了宮。

  “大哥,你别去,我去尋他說。”陳天眸中都是焦急。

  “不可。”申允白急忙拉住陳天,“幾日而已,我去去就回,不用擔心。”

  “大哥。”陳天眸子發紅,“你明知曉那不過是表面說辭,他就是信了蕭淵的話,認定是你下毒害他,要懲戒你。”

  “不行,你不能去,我這就去尋他說情。”

  “不許去。”申允白沉了臉色,“天兒,他就算對你有幾分愧疚,可也重不過帝王之威,那個人再怎麼說都是他的兒子,再不喜,也不會容忍旁人作踐。”

  “你若是去了,他隻會覺得你為了我這個大哥忤逆于他,會對我更加不滿,聽話,快回去。”

  他推了陳天一把,頭也不回跟着馬車進了皇宮。

  “大哥,可那毒分明不是你下的。”

  申允白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背對着陳天揮了揮手,慢慢消失在冗長的宮道上。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信了,那就是他做的,說什麼都沒用。

  走了一段距離,申允白就瞧見了皇帝身旁的大太監,正在前面不遠處等着他,而那個方向往前走,是宮人犯了錯受罰的地方。

  “申大人。”大太監行了一禮,語氣卻帶着冰冷的寒意,“皇上讓奴才在這侯着您,藏書閣中都是聖人書籍,進去之前需先洗去了身上的濁氣才可。”

  申允白凝視着那條狹窄的官道,上面還有長長的血迹拖痕,蜿蜒曲折直通裡面,一時沒有開口。

  “申大人放心,他們都是老手,手下都是有分寸的,請吧。”

  申允白平靜得目光掃過大太監,片刻後,一言不發的往裡走去。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天兒,爹娘的仇沒有報,這點苦,對自幼刀鋒血雨的他,又能算得了什麼。

  昏暗陰冷的宮道上,他背影被餘晖拉的很長,挺拔堅毅,風骨卓然。

  大太監眸子清冷,就那麼注視着人徹底消失。

  有人進去,也不停的有人被拖出來,鮮血将那些人整個染成紅色,早就已經昏了過去,像個死人一般往外拖拽。

  “大太監。”那些人瞧見皇帝的随從,立即停下行禮。

  大太監瞥眼地上的人,嫌棄的拿帕子捂住口鼻,飛快的揮了揮手,“趕緊拖走,熏死咱家了。”

  “是是是。”

  半個時辰後,太陽徹底沉入地平線,最後一屢餘晖也消失不見,官道的盡頭,一個血紅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走來,唯有衣領處的月白依稀能辨别他衣袍原本的顔色。

  大太監冷冷看着那人踉踉跄跄走來,不冷不熱的瞥了眼一旁太監,輕斥,“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扶住申大人,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小太監們露出為難的表情,“回公公,是,申大人不肯讓小的們扶。”

  大太監皺了皺眉,看向了被折磨至此,都不曾彎下脊梁的男子,倒刺鞭子已經将他後背的衣服抽的衣不蔽體,血肉外翻,令人看一眼就頭皮發麻。

  他身子微微發着抖,臉色蒼白的厲害,應該是疼痛所緻。

  倒是個硬骨頭!!

  “藏書閣在哪,還請公公帶路。”

  大太監眸子眯了眯,旋即揮手吩咐一側小太監在前引路,臨走之際,他再次冷冷啟唇,“皇上還有幾句話,要奴才交代申大人。”

  他彎腰,靠近申允白耳畔,“内部再怎麼紛争,關上門,那都是自家的事兒,皇家血脈,容不得低賤之人糟踐半分。”

  低賤之人四個字,他咬的極重,眼中均是高高在上的不屑。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申大人帶路。”

  “是是是。”小太監立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申允白雙手緊院,慢而緩的擡眸,深深凝視了大太監一眼,眼底隐着刻骨得冷光。

  “皇上說了,四皇子身子恢複之前,申大人就且待在裡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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