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墨家的事,不是你一個小女孩該管的
手術室的門“唰”的一下開了,兩個醫生推着顧言澤從手術室出來。
顧言溪立刻收回視線,看過去。
溫淑儀和顧霖松上前,“言澤他怎麼樣了?
”
“顧總,顧夫人,放心,顧醫生手上的傷不觸及神經,我們已經處理過了,另外,他腹部也挨了一刀,不深,沒傷及重要器官,後續隻需要靜養即可。
”
這個情況,已經比預想的要好太多了。
溫淑儀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
顧言澤還躺在輪床上,因為麻醉的效果還沒蘇醒過來,左手從腕關節往下都纏着紗布。
醫生把人往病房推的時候,溫淑儀還在纏着醫生問一些問題。
“這對言澤以後做手術有沒有影響?
”
“這個您放心,不影響的。
”
“沒有後遺症是吧?
”
“沒有。
”
“……”
顧言溪跟着進了病房。
溫淑儀眼含淚光,憐惜地撫摸顧言澤沉睡的臉,“言澤啊……”
“小林,那邊怎麼說?
”顧霖松與林警官通電話,追問關于郭昌業被帶走後的審訊情況。
“郭昌業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經調查,郭昌業平日裡就是個兇神惡煞且喜歡與人結仇的人,一年前也因為毆打了人被拘留過,他能做出這樣沖動的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林警官的聲音經聽筒放大後,清晰地在病房内響起。
“不過,松哥,您放心,故意傷人罪,郭昌業會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
顧霖松挂掉電話,長歎了一口氣,“我去一趟警局,你們在這裡看着言澤,有事就與我打電話。
”
“爸,您去吧,這裡有我們。
”顧言珩率先道。
看着顧霖松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顧言溪又想起剛才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
“媽,我先出去,待會兒再來看二哥。
”
顧言溪說了這句話,見溫淑儀沖她點了點頭,于是離開病房,去到了走廊上。
她來到了剛才那人出現過的拐角,在周圍環顧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
……
千裡之外,佳海市。
墨氏。
會議結束,大大小小的股東相繼離開會議室。
墨天龍看了一眼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坐在主位上翻閱着剛才會議上股東們遞交的資料。
秘書進來,帶上門,在他耳邊輕聲道:“墨總,您看——”
他将手機遞過去,上面正在播放一則新聞播報:
“今日,市中心醫院門口發生一起病人家屬持刀刺傷主治醫生事件,涉案人郭某某,男,三十二歲,據知情人透露,郭某某的父親于今日清晨在急救室搶救無效死亡,涉案人将父親死因歸結于其主治醫生,是以持刀傷人……”
墨天龍一邊聽着播報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桌面。
片刻後,他翻出手機通訊錄,撥通上面一個已記錄的聯系人。
“老同學,我送你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
……
“顧言溪!
”書房内,顧霖松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憤怒地拍桌,“誰叫你去查墨家的事?
”
見顧言溪露出詫異的目光,不等她說什麼,顧霖松又說道:
“今天你二哥的事,是墨家做的。
”
顧言溪瞳孔驟縮,“這與墨家有什麼關系?
不是郭昌業所為嗎?
”
“我找人去查了,那個郭昌業跟他爸的父子關系早就名存實亡,哪裡犯得着因為死了個爸拿刀刺人?
醫鬧不過是個借口,背後是墨天龍在搞鬼。
”
“墨天龍的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這個老東西,倒也不藏着掖着,算是直接承認了……”
“他說了,今天這件事隻是一個教訓,為的,就是警告你放棄對他們墨家的追查……”
顧言溪豁然擡頭看向顧霖松,“所以,爸,你也知道墨家背後做的都是什麼勾當?
”
“墨家做的是何勾當,與我們顧家有什麼關系?
”顧霖松語重心長,“言言,墨家的事,不是你一個小女孩該管的。
”
顧言溪捏緊了手心,沉聲道:“可是他傷了二哥,這也與我們顧家沒有關系嗎?
”
顧霖松歎了一口氣,“言言,是你插手墨家的事在先。
”
“我什麼也沒做。
”
“是嗎?
”顧霖松自然不信,“可是墨天龍說,你在背地裡搜集墨家的罪證,想扳倒墨家。
”
“他要是沒有做錯事,何必心虛?
”顧言溪冷嗤。
“言言,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目的是什麼?
”
顧言溪沉抿了抿唇,沉默。
見她不說話,顧霖松也懶得追問其中緣由,隻是冷聲警告道:“言言,你二哥的事是個教訓,墨家的事,你以後不許再管。
”
顧言溪擰起眉,“爸,二哥的手今天差點就廢了,墨家都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騎到你頭上來了,你還為墨家說話?
”
她簡直懷疑,“二哥的安危在你眼裡,就那麼不重要嗎?
”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顧霖松闆起臉,“言澤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不在乎他的安危?
”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讓你插手墨家的事!
墨天龍今天在電話裡可是說了,他本就沒想要言澤的命,否則你以為以你二哥那弱不經風的身闆,真的能從郭昌業的刀口下撿回一條命?
”
顧言溪垂下眼睫,悶聲道:“爸,以前我們顧家人被欺負了,你都不是這樣的态度。
”
顧霖松背過手去看窗外,“言言,你知道為什麼墨家傳承下來的圖案是三頭蛇嗎?
”
“不知道。
”
“蛇,陰狠,歹毒,跟墨家作對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墨家人行事根本不計代價,極其瘋狂。
”
“而且,如果墨家真的是那麼好扳倒的,那墨家早沒了,還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去與之作對?
”
顧言溪抿了一下唇,“可是……”
可是傅硯辭的媽媽就是死在了墨家人手上。
她猶豫着,最後還是說不出這句話來,因為她看到了顧霖松頭上新增的白色頭發。
顧言澤受傷,顧霖松這個作為父親的,應當是比任何人都要憤怒。
可他選擇息事甯人。
顧言溪不再是以前那個沖動的小女孩。
她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如果不是墨家實在手段通天,顧霖松何至于這麼忍氣吞聲?
如果告訴父親,蕭婉嫤的死是墨家做的,那麼以父親跟傅叔叔的交情,他必定會傾全力相助。
上一世,傅硯辭明明查到了是墨家所為,也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對手,可他半點都沒有透露出來。
沒有選擇向顧家尋求幫助。
為什麼?
他深知前方是深淵,所以不想拖顧家下水。
那她,要将真相告訴爸爸,讓整個顧家卷入其中嗎?
顧言溪咬着牙,指甲在手心掐出了血痕。
好半天,她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将那些想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
“爸,對不起,是我做事沖動了,以後我不會再去查墨家的事。
”顧言溪乖順地說道。
“你能聽勸就好。
”顧霖松松了一口氣,“我了解墨天龍,你不犯他,他就不會犯你,這個和平年代,如果可以讓家族相安無事,誰會想去争個你死我活呢?
言言,爸爸希望你理解我。
”
顧言溪聽着顧霖松的話,那雙看似平靜清澈的眼神下,藏着冷冽的殺意。
“爸爸,我理解你。
”
所以我不會拉你們下水。
但是墨家,得完。
“你是個乖孩子。
”顧霖松十分欣慰,走至顧言溪身邊,溺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言言,到底還是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