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容北打了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容北來得很快,看到明錦佑時,吓了一跳。
他的樣子看起來......糟糕極了!
“阿佑,你過敏了?
”容北看清他脖頸處的紅,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明錦佑步履有些虛晃,容北急忙伸手扶他。
這才發現他身體發燙得厲害。
“去醫院。
”明錦佑已經開始呼吸困難了。
容北不敢怠慢,急忙送他去醫院。
待醫生他打了針挂上點滴,容北才踏實了一點。
明錦佑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喉頭水腫得厲害,卻還是強打着精神吩咐容北,“網上的事,立刻處理。
”
“已經在處理了,最遲明天中午,全網封鎖。
”容北如實告知,又無奈的道,“你都這樣了,還在擔心她!
”
過敏嚴重的話,是會死人的!
“醫科大那邊,讓張孝正來見我。
”明錦佑繼續說道。
容北是勸不了了,“行行行,還有什麼安排,一并說了吧!
”
“她爸的病,也打點好,盡快把移植手術做了。
”
容北已經開始無語了。
既然都決定分開了,還做這些做什麼?
一點都不幹脆!
......
邱聲晚醒來,已是早晨。
身側,空無一人。
也好,不用去面對。
她強打着精神起床,幸好昨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不然她今天還真沒力氣去收。
小小的行李箱,來時什麼樣,離開的時候還是什麼樣。
小灰灰繞在她腳邊直打轉,嗷嗚嗷嗚的叫。
邱聲晚将它放在矮幾上,摸了一會它的頭,“小灰灰,我要走了,我沒法帶你走,一會我把你放在門口,你自己能找到家嗎?
”
“嗷嗚。
”小灰灰像在回應她,奶兇奶兇的叫了一聲。
轉動間,尾巴把放在最上面的一元硬币掃落地上。
邱聲晚彎腰撿起,捏着那枚硬币走了神。
最後她把小灰灰交給了小區保安,讓他幫它找個家。
這裡住的都是有錢人,萬一遇到心軟的神,小灰灰後半輩子必定衣食無憂。
她沒有家,小灰灰可不能沒有家。
邱聲晚去了醫院,聽到了近日來唯一的好消息。
找到和邱舒城相匹配的骨髓了,擇日就能做手術。
同時,網上的輿論也開始銷聲匿迹。
就連學校官網那通公告也被撤下。
可能是怕影響不好吧,邱聲晚沒有過問,關了手機全心全意照顧邱舒城。
邱舒城的手術很成功,邱聲晚心裡唯一懸着的石頭也落了地。
同時,沈實也告訴她,出國留學的流程走得很順利。
等護照和簽證下來,就能動身出國。
她和邱舒城說了出國的事。
邱舒城想了半天說了一句,“我拿不出錢支持你了。
”
邱聲晚表情淡淡,“不用,我能養活自己。
”
邱舒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到最後,又什麼都沒說。
八年時間,足夠沖淡他們之間本就薄弱的父女情。
他早已沒資格說什麼,連叮囑的資格都沒有。
......
容北帶了滋補的湯來看明錦佑。
明錦佑住了一周院。
這期間,他的過敏一直反反複複。
打了針吃了藥挂了水,過敏症狀會短暫消失。
一旦藥效過了,又開始起大片大片的風團,犯惡心,發高燒。
情況比他剛回來時還嚴重,容北整天都往醫院跑。
“這是我媽特地給你熬的薏米紅豆湯,你多少喝點。
”容北像勸孩子一樣勸明錦佑。
他最近很沒食欲,幾乎不怎麼吃東西。
容北每次勸得很心累,又生怕他餓壞自己,隻能繼續苦口婆心的勸。
“别說沒胃口,我媽弄了一晚上了,你好意思辜負她的一片心意嗎?
”容北在他開口之前,先一步說道。
明錦佑勉強喝了半碗。
容北在一旁直歎氣,“早知道你會這麼難過,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帶去17樓。
”
說起17樓,容北就一陣肉疼。
他按照明錦佑的意願,徹底關閉17樓,遣散了他精心挑選的‘女團’成員。
導緻他現在都沒地方玩兒,生活可無趣了。
“對了,明叔叔早上給我打電話,讓我問問你,他可以來探病嗎?
”
“不能。
”明錦佑總算開口,有些沙啞的嗓音裡透着寒冰。
容北一點都不意外。
明錦佑住院,明楚骁自然是知道的。
他第一時間來醫院看望兒子,卻被明錦佑拒之門外。
來了幾次都是一個結果,連明錦佑面都沒見上。
甚至連他的電話都不接。
容北覺得明叔叔一把年紀也怪可憐的,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寶貝兒子冷暴力了。
“這事兒我說句公道話,明叔叔隻不過犯了所有父母都會犯的錯,你就原諒他這次吧。
”容北替明楚骁說好話。
沒辦法,拿人手短。
明楚骁變着方兒的給他送了好幾個項目,他總得在阿佑面前為明叔叔美言幾句。
明錦佑依舊不近人情,“你轉告他,再來惹我心煩,我就散盡他一輩子掙來的家财,遍地蓋希望小學!
”
容北,“......”
他真的盡力了!
容北隻得轉移話題,說起邱舒城手術的事兒,“邱舒城的手術很成功,明天就能出院了。
”
一直半垂着視線的男人,終于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睨了一眼容北。
容北說,“我随口一提,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
明錦佑又垂下視線。
病房恢複沉寂,落針可聞。
容北拿出手機準備刷一會兒。
剛解鎖,就聽見明錦佑問道,“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