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山被帶出去後,甯宸和耿京久久沒有說話。
“其實從神仙粉出現,我就猜測幕後之人是宮裡的人,隻是沒想到牽扯會這麼大?
”
耿京聲音低沉。
福王,太子...這兩個人可都是皇家重要成員。
一個是皇帝弟弟。
一個是皇帝的兒子。
“甯宸,你是怎麼知道狄山和李海泉有關系的?
”
甯宸道:“我們抓捕狄山的時候,他攻擊老馮那一招,手如鷹爪...那天,李全海刺殺陛下的時候,用的同樣的招數。
”
“而且,我抓到的那個殺手,指證李全海就是訓練死士的人...渡厄和李全海年紀相仿,我猜他們應該是師兄弟?
”
耿京微微點頭,贊賞的看了一眼甯宸。
“耿大人,二皇子暴斃的時候你在場嗎?
”
耿京搖頭。
“二皇子是在自己宮中暴斃的,我也是時候才得到消息。
”
“狄山說兇手是太子,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
甯宸沉默了一會,歎口氣道:“狄山求死,是為了保護李全海...李全海死了,他再也無所顧忌,我想不到他說謊的理由。
”
耿京苦笑了一聲。
“甯宸,隻怕皇室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
甯宸看了他一眼,道:“隻憑狄山的話,還指證不了福王和太子。
”
耿京微微點頭,道:“但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得先禀報陛下...沒有陛下旨意,我們無權搜查王府。
”
甯宸點頭。
冒然搜查王府,要是抓到那個藥商還好...要是抓不到,那就是構陷王爺,這個罪名沒人能擔得起。
耿京看向他,“陛下這會應該還沒休息...一起進宮吧?
”
甯宸嗯了一聲!
“你腿上有傷,能騎馬嗎?
”
甯宸苦笑着搖搖頭。
耿京道:“走吧,我來駕車!
”
兩人走出大牢。
耿京駕車,兩人直奔皇宮。
此時宮門已經關了。
但耿京是監察司老大,有随時入宮的權利。
......
養心殿,玄帝斜靠在軟塌上,正在看奏折。
全公公小聲道:“陛下,時辰不早了,早點歇着吧?
”
“嗯,馬上!
”
玄帝嘴上應着,但卻坐起身,提起禦筆,在奏折上批示了起來。
看完最後一份奏折,玄帝才打了個哈欠。
他活動了一下身子,準備就寝。
便在這時,一個小太監邁着小碎步走了進來,跪倒在地,“陛下,耿大人和甯銀衣求見!
”
玄帝微微一怔。
“宣他們進來。
”
耿京和甯宸這個時候求見,肯定有急事。
全公公滿臉不開心,覺得耿京和甯宸真不懂事,這個時候來,這不是耽誤陛下休息嗎?
甯宸和耿京走進養心殿。
看到甯宸拄着刀,一瘸一拐地,玄帝眉頭微皺,不等兩人參拜,關心道:“你受傷了?
”
甯宸俯身,道:“回陛下,監察司今日在城外發現了一批藏匿的死士...臣在戰鬥的時候,受了點小傷。
”
“死士?
”玄帝沉聲道:“跟上次刺殺你的是同一批人嗎?
”
甯宸點頭,“是!
”
“全盛,賜座!
”
“是!
”
全公公給甯宸搬了一張凳子。
“謝陛下!
”
甯宸坐了下來,感覺舒服多了...剛才一路從宮外走進來,疼得他直冒冷汗。
玄帝看向耿京,“那些死士怎麼樣了?
”
“回陛下!
那些死士大部分已被臣等剿滅,為首的匪徒被擒獲。
”
玄帝微微點頭,表示做的不錯。
“可有審問出什麼?
”
耿京道:“啟禀陛下,那為首的匪徒叫狄山,是李全海的師弟,那些死士就是他們二人一起訓練出來的。
”
玄帝臉色陡然一沉。
“耿京,你繼續說。
”
耿京看了一眼甯宸,然後跪倒在地,道:“陛下,據狄山交代,他說...他說...”
玄帝皺眉,“他說什麼?
耿京,你什麼時候變得吞吞吐吐的了?
”
甯宸接過話頭,道:“陛下,還是臣來說吧...我們從狄山口中得知了神仙粉的幕後主使。
”
玄帝沉聲問道:“是誰?
”
“據狄山交代,那個以神仙粉控制朝中官員的藥商,藏在王府。
”
甯宸說完,看向玄帝,不由得一怔。
玄帝的表情有些奇怪啊,隻有憤怒,不見震驚?
不對啊?
陛下不應該震驚地跳起來嗎?
亦或者斥責他們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倒是旁邊的全公公,驚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耿京,甯宸...消息可靠嗎?
”
甯宸道:“回陛下!
那狄山開始死扛着不說,是為了保護他師兄李全海...得知李全海已死,整個人都崩潰了...臣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
玄帝臉色鐵青,眉宇間殺機畢露。
甯宸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狄山還交代了一件事。
”
玄帝盯着他,“什麼事?
”
“據狄山交代,二皇子暴斃...是死于雪寒蟲,而且兇手另有其人,左相隻是替罪羊。
”
玄帝臉色鐵青,二皇子是他最喜歡的皇子...每次提起二皇子,都相當于将他剛愈合的傷口再次撕開。
“雪寒蟲?
”
甯宸将雪寒蟲的作用詳細解釋了一遍!
玄帝的臉色鐵青的可怕,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說兇手另有其人,是誰?
”
甯宸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說道:“狄山說是太子。
”
玄帝腦子嗡的一聲,臉色發白,身子都晃了晃。
吧嗒一聲!
全公公驚得手裡的浮塵都掉在了地上。
甯宸滿臉擔心,“陛下...您沒事吧?
”
全公公趕緊撿起拂塵,狠狠地瞪了一眼甯宸...你這話猶如晴天霹靂,陛下能沒事吧?
“陛下息怒,龍體要緊,龍體要緊啊...”
耿京吓得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心裡暗罵甯宸這個莽夫,說話也太直接了。
他真擔心龍顔震怒,陛下讓人把他們倆拖出去砍了。
過了許久,玄帝緊盯着甯宸,道:“你說是誰?
”
甯宸心裡苦笑,已經知道答案,何必再問一遍呢?
甯宸站起身,扶着凳子,強忍着痛跪倒:“陛下,前些日子,我去探望陳老将軍...剛才在将軍府碰到了太子。
”
“随後,我和太子結伴離開了将軍府,在門外的時候,太子送給臣一壇酒。
”
“這壇酒,臣一直沒舍得喝...監察司六處金衣孟堅白是好酒之人,臣有事求他,便将這壇酒送給了他...今天臣受傷,去六處治傷的時候,孟金衣告訴臣,那壇酒裡面有雪寒蟲。
”
玄帝騰地站了起來,然後死死地盯着甯宸。
甯宸擡頭,跟玄帝對視,眼神清澈。
“耿京,你來告訴朕,他說的可是真的?
”
耿京吓得一哆嗦,脊背發寒,額頭冷汗直冒,“回陛下!
狄山的确說過這話...但甯宸說的酒,臣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