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除了馮奇正,還有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子。
他就是侯智傑。
侯智傑生得一副皮囊,身材修長,濃眉大眼,五官周正,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
他坐在一旁,輕搖折扇,看着查賬的馮奇正。
馮奇正拿着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頭疼,斜眼看向一旁的侯智傑,“他娘的,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像掌櫃的?”
侯智傑合上折扇,站起身,俯身道:“屬下不敢!”
馮奇正壓了壓手,“行了,我就開個玩笑,瞧你吓得跟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敲門敲響。
馮奇正示意侯智傑過去看看。
侯智傑來到門口,打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四十來歲,塗脂抹粉,穿紅戴綠的庸俗婦女。
看到侯智傑,女人笑的像是青樓的老鸨子...而事實上,她就是。
“爺,您要的姑娘到了!”
老子身後,站着十來個穿着清涼,肉隐肉現的嬌媚女子。
侯智傑掃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讓到一旁,“進來吧!”
“姑娘們,快進去......”
在老鸨子的招呼下,姑娘們魚貫而入。
馮奇正立馬放下了手裡的賬本,這些姑娘生得嬌媚勾人,那盈盈一握的小腰,白嫩筆直的大長腿,這是腿嗎?這分明是斬凡夫的刀。
這些姑娘,可比手裡那些看不懂的賬本好看多了。
侯智傑吩咐老鸨子,“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是!”
打發走老鸨子,侯智傑關上門來到馮奇正面前,“主子,這批姑娘是開春才來的掩月樓,培訓了幾個月,還沒開始在客人面前露面,您先嘗嘗鮮。
主子今天就别回去了,有順眼的就留下來。”
侯智傑一直喊馮奇正主子。
馮奇正畢竟是朝廷命官,要是讓人知道青樓背後掌櫃的是他,肯定會遭人非議。
馮奇正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女子,然後招招手。
侯智傑急忙道:“姑娘們,快過去...誰若是把主子伺候舒服了,重重有賞!”
姑娘們款款來到馮奇正身邊。
馮奇正瞬間被姑娘包圍了。
他都是老手了,左擁右抱,如魚得水。
這些姑娘經過培訓,不止要給客人提供肉體上的歡愉,還得提供情緒價值,嬌滴滴的恭維聲中,誰不迷糊?
馮奇正摸着兩個姑娘的手,笑着問道:“兩位姑娘什麼地方人?”
左邊的姑娘正要回答,侯智傑開口道:“趕緊給主子斟酒啊,沒看到主子的酒杯空了。”
馮奇正看了他一眼,然後滿臉享受的摟着一個女子的腰,笑着問道:“姑娘生得比花還嬌豔,怎麼來的這裡?”
女子低下頭,小聲道:“家中遭了變故,父兄生意失敗,逼迫無奈,賣身救父。”
馮奇正的神色一點不見憐惜,因為這個版本他聽過無數次了。
因為這些女子講的悲慘故事,都是提前有人給她們寫好的。
故事編得越慘,越能讓傻逼多掏錢。
“看姑娘的樣子,以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吧?”
女帝吸了吸鼻子,眼眶含淚,有些嗚咽着說道:“家中曾是做布匹生意的,小時候家境殷實,奈何天意弄......”
後面的話馮奇正都懶得聽。
因為聽太多了,他都知道這女子後面要說什麼?肯定是大爺若是憐惜奴家,以後就多來照顧奴家的生意,奴家感激不盡。
這悲慘的身世,我見猶憐的樣子,加上喝了點酒,傻逼一上頭,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銀子。
果然,女子後面說的話跟馮奇正猜的一樣。
這種對初入青樓的新人管用,對馮奇正這樣的老江湖根本沒用。
馮奇正逛青樓,隻圖痛快,他是來尋歡作樂的,不是來聽故事的...他喜歡漂亮的,能提供情緒價值的,不管你是天生麗質,還是後期化妝,隻要逼真就行。
不是他沒有同情心,實在是同情不過來。
他摟着一個女子,然後看向侯智傑張嘴正要問什麼?突然間房門被推開了。
侯智傑下意識的怒斥,“混賬,我不是說了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當我的話是放屁......”
“你給老子閉嘴......”馮奇正厲聲打斷他的話,站起身走過去,一腳将他踹到了邊上,“狗東西,跟誰說話呢?”
侯智傑回頭看去,看到走進來的人,當場一個激靈,來人他認識。
“小人不知道是潘大人,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進來的人,正是奉命而來的潘玉成。
馮奇正滿臉堆笑,“頭兒,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潘玉成掃視了一圈,看着一屋子的姑娘,瞪了一眼馮奇正,心說...吃的真好。
“我來找人。”
馮奇正嘀咕道:“來這裡哪個不是找的人?”
潘玉成嘴角一抽,最後目光落到侯智傑身上,“你是侯智傑?”
侯智傑先是一怔,然後急忙道:“正是小的。”
潘玉成從來都不是個多話的人,單手按住刀柄,沉聲道:“跟我走吧!”
侯智傑下意識的看向馮奇正。
馮奇正急忙問道:“頭兒,出什麼事了?”
潘玉成道:“王爺要見他。”
馮奇正更納悶了,“王爺見他做什麼?”
“去了就知道了!”
馮奇正哦了一聲,然後對侯智傑說道:“跟着走吧,我跟你一起!”
侯智傑點頭,“是!”
“走吧!”
潘玉成說完,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馮奇正看向侯智傑,示意他跟上。
侯智傑沒跟上,反而往後退去。
“主子,請恕屬下這次不能從命......”
馮奇正臉色一變,“你敢抗命?”
侯智傑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不是屬下抗命,是甯宸想要屬下的命。”
“狗東西,他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馮奇正勃然大怒,直接朝着侯智傑大步走了過去。
侯智傑冷聲道“主人,得罪了...給我攔住他......”
那十多個姑娘,突然暴起。
一道道水袖,有的化作長鞭,有的化作布棍,或刺,或劈,朝着馮奇正襲來。
馮奇正絲毫不慌,左右騰挪。
兩條水袖擰成的布棍,砸在馮奇正腳下,木制地闆都被砸裂了,當她們想要收回的時候,卻被馮奇正擡腳踩住。
而刺向馮奇正的兩條水袖,卻被他伸手抓住,猛地一拽,水袖的主人不由自主的朝着馮奇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