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看着甯宸，突然問道：“其實朕一直很好奇，昭和國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甯宸南征北戰，東征西讨，打的仗不計其數。
但不管打誰，甯宸多少都會網開一面，隻要投降，一般都不會殺。
但唯獨面對昭和，甯宸從來都隻有四個字...一個不留！
昭和人落到甯宸手上，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死，絕無生還的可能。
甯宸沒有多解釋，隻是緩緩說道：“有些仇恨深入靈魂，就算到了另一個世界，也難以磨滅。”
女帝不解地看着他。
甯宸話鋒一轉，道：“過幾天，我就要回大玄京城去了！”
滅昭和，他一天都不想等。
女帝微微點頭，“那過兩天朕也回武國了。”
甯宸神色愧疚，他輕輕握住女帝的手，“等天下平定，我一定會好好抽時間陪你，彌補你們。”
女帝點了一下頭。
她是一國之君，最理解甯宸的身不由己...甯宸肩上的擔子很重，屬于自己的時間很少。
所以，她從不奢求甯宸能整日陪在她身邊，偶爾能相聚就已經滿足了。
而且，還有兩個孩子陪着她，倒也不覺得寂寞。
甯宸不屬于任何人，他是屬于天下的。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三日後，女帝要回武國了。
小檸檬知道要跟爹爹分開了，哭的甯宸心都碎了。
甯宸哄了好半天才哄好。
武思君滿眼不舍得看着甯宸，俯身道：“爹爹保重，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母皇和妹妹的，爹爹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如果有時間，孩兒希望爹爹能來武國小住幾日。”
甯宸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好，爹爹答應你，有時間一定去武國看你們。”
甯宸的目光落到女帝身上。
女帝一揮袖袍，淡淡地說道：“走了，保重！”
話落，踩着馬凳上了馬車。
甯宸撇撇嘴，昨晚抵死糾纏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态度，他現在腰還疼呢。
目送隊伍遠去。
甯宸這才返回城中。
“老潘，準備一下，兩天後我們回京！”
潘玉成點頭。
剛回府，蔣正陽便找來了。
“王爺，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查出來了。”
“誰？”
“抄錄官，段晟。”
抄錄官不是官，隻是稱呼，就是将整理好的賬本抄錄一遍，原賬本封存，抄錄的賬本會送到雨蝶手上。
甯宸思索了一下，道：“蔣大人，以後賬本抄錄兩份，一份封存，另一份和原賬本一同送往京城，交給雨蝶，這樣賬本有什麼問題，就能立刻發現。”
蔣正陽俯身道：“是！”
甯宸這才問道：“一個小小的抄錄官應該沒這個膽量在賬本上動手腳，審一下，他背後必有人指使。”
蔣正陽俯身道：“審過了，的确有人指使。”
“誰？”
蔣正陽神色猶豫，最後還是說道：“侯智傑。”
甯宸下意識的問道：“侯智傑是誰？”
蔣正陽道：“玄武城的所有青樓，都由這個人負責。”
“所有青樓？這是要搶老馮玄武城第一雞頭的......”甯宸正說着，聲音戛然而止，扭頭看向蔣正陽，“這個人跟老馮是什麼關系？”
蔣正陽道：“侯智傑管理的所有青樓，都是馮将軍的。”
甯宸和潘玉成臉色皆是一變。
甯宸思索了片刻，道：“老潘，去把人給我帶回來。”
潘玉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馮奇正？”
“不用理這個憨貨，這件事跟他無關，直接捉拿侯智傑。”
潘玉成點頭，領命而去。
蔣正陽看着甯宸，欲言又止。
甯宸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問本王為何相信這件事跟馮奇正無關是吧？”
蔣正陽點頭。
甯宸笑道：“因為我相信老馮。”
“王爺就不怕信錯了？”
“我信老馮，是因為他信我...退一萬步講，就算本王信錯了，本王也認了。”
蔣正陽微微皺眉，“王爺身份貴重，肩負大選江山社稷...請恕下官直言，王爺這樣意氣用事，是對自己的不負責，是對大玄江山的不負責。”
甯宸看着他，緩緩說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我，說你蔣大人是壞人，本王也第一定不會相信...這世上，總有那麼幾個人，值得你無條件相信。”
蔣正陽一下子愣住了。
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了。
士為知己者死。
“下官永遠不會背叛王爺。”
蔣正陽平靜地說出來這句話，沒有什麼背叛王爺就讓我不得好死之類的誓言，他說的很平靜，因為真正的承諾根本不需要多華麗的辭藻去修飾。
甯宸看着他，笑着說道：“老馮也如你一般，永遠不會背叛我。”
蔣正陽點頭，“既然王爺這樣說，那下官不會再去懷疑他。”
甯宸微微點頭，然後問道：“既然是汴州的賬出了問題，這個段晟可有交代關于汴州的情況？”
“下官正要禀報，據段晟交代，汴州的生意主管李賀言有很大問題...李賀言送來的賬本，全是假的，跟副主管的賬本根本對不上。”
甯宸的都是壟斷生意，利潤巨大。
所以每個州縣，都不可能隻有一個負責人。
一般都會設正負兩位主管。
權力上或許會有大小之分，但兩人都有同時理賬登記，送審的權利。
所以，每一個季度，都會有兩個賬本。
兩個賬本對的上，那就沒問題，若是對不上，必有一方有問題。
當然，為了防止兩人聯手做假賬，他們的身邊，都有人暗中盯着。
甯宸的生意一直沒出過什麼問題。
這次汴州的賬出問題，那麼就說明暗中盯着正負主管的人被發現了。
蔣正陽道：“王爺，下官挑選幾名能力出衆的賬師，即刻前往汴州查賬。”
甯宸擺擺手，道：“交給金慶生去辦。他一直在給本王打理生意，從來沒出問題...讓他自查吧，也算是給他一次機會。”
蔣正陽點頭，“是！”
......
掩月樓，玄武城的青樓之一。
馮大雞頭的産業。
此時，掩月樓的一間裝修考究的包廂裡，桌上堆滿了賬本，馮奇正正在裝模作樣地查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