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宸多少有些意外,他隻是猜測,沒想到梁桠桠竟然真的還活着。
“老潘,給她打開手铐腳鐐。”
潘玉成點頭,幫梁桠桠打開了手铐腳鐐。
甯宸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紅...梁桠桠!”
甯宸眼神微眯,“你剛才想說紅什麼?”
梁桠桠低着頭說道:“紅蕊。”
甯宸思索了一下,問道:“這是他們替你取的新名字?”
梁桠桠輕輕點頭,“是!”
“你知道我是誰嗎?”
梁桠桠道:“知道,大玄攝政王!”
“那你還記得梁枝枝是誰嗎?”
梁桠桠的眼神劇烈波動,聲音輕顫道:“我...我姐姐!”
“你家在廊州,以前是做镖局生意的?”
“是!”
甯宸思索了一下問道:“想見你姐姐嗎?”
梁桠桠點頭,眼神中充滿了希冀。但随之眼神一暗,輕輕搖頭。
“奴家殘花敗柳,罪犯之身,有何顔面見父母和家姐。”
甯宸怔了怔,“你難道不知道你父母為了找你,早已故去,你姐姐為了找你吃盡了苦頭?”
梁桠桠臉色大變,聲音變得尖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蕭顔汐開口道:“你姐姐梁枝枝,現在就在攝政王府,若非王爺救她,她早就死了。”
梁桠桠目眦欲裂,滿臉痛苦,聲音嘶啞的喊道:“他們騙我,他們騙我說隻要我乖乖聽話,我父母他們就不會有事,他們騙我......”
甯宸微微歎息,都是苦命人啊。
梁桠桠情緒激動,幾近崩潰。
甯宸沉聲問道:“梁桠桠,想報仇嗎?”
梁桠桠身子一顫,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看着甯宸,撲通跪倒,磕頭如搗蒜。
“我想,我要報仇,求王爺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事後,要殺要剮,全憑王爺處置!”
甯宸開門見山,“想要報仇,那就把你的經曆,所有知道事的都告訴本王。”
梁桠桠輕輕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那年我在镖局門口玩,結果被人強行擄走,帶到了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那裡關着很多跟我同齡的女子,都不超過及笄之年。
每隔三天,會有人給我們投喂一次食物,可那點食物,根本不夠大家分,時常有人餓死餓暈被拖走。
所以,每一次投下的食物,都會引起哄搶...我出身镖局,學過拳腳,力氣大,每次都能搶到點食物,保住性命。
我們就像被關在圈裡的豬羊一樣,被關在那陰暗逼仄的地方一個月,不斷有人餓死,又有新人被丢進來。
直到有一天,我被帶出來,送到了另外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那裡也有很多跟我同齡的女子,有人教我們武功,教我們言聽計從,日子比之前更難熬...因為想要吃頓飽飯,就必須擊敗你身邊的人,稍有不慎,就是一頓毒打。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有一天,他們告訴我,我出師了。
我到那裡的時候,一共有五十多個跟我一樣的人,我出師的時候,連一半都不到了,其餘的全都死了。
出師之日,他們安排了酒宴,為我們慶祝。
沒想到他們在食物中都下了藥,等我們醒來,早已被蹂躏的不成樣子...從此,也就沒了羞辱感。
沒過幾天,我們又被送到了一個叫夜豔樓的地方,學習女紅刺繡,琴棋書畫,伺候客人。”
甯宸眼神一縮,“夜豔樓?”
梁桠桠微微點頭。
甯宸歎了口氣,道:“其實夜豔樓就在廊州黑市。”
梁桠桠眼神呆滞,有些崩潰的癱坐在地上,原來她那時候離家不遠。
蕭顔汐蹲下身子,輕聲安慰:“那夜豔樓,已經被王爺一把火化為了灰燼,夜豔樓樓主紅衣護法,也已伏法,相關人等,都沒有好下場。
但這件事還沒有完,背後還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王爺要将這個罪魁禍首揪出來,你還知道什麼?千萬别隐瞞,你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揪出這個人的關鍵,我們一起把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揪出來,将他碎屍萬段。”
梁桠桠點頭,眼神中恨意滔天,厲聲道:“我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甯宸幾人一驚。
“誰?”
梁桠桠道:“暗帝,我沒見過他的真面目,但大家都這樣稱呼他,他就是罪魁禍首。”
蕭顔汐搖頭,“暗帝不是罪魁禍首,他已經被王爺處死了,活生生被烏鴉啄食而死,比淩遲還慘。”
梁桠桠表情呆滞,呢喃道:“死了?”
蕭顔汐點頭。
梁桠桠咬牙切齒地說道:“死的好,這個畜生就該被千刀萬剮。”
蕭顔汐道:“暗帝是死了,可真正的罪魁禍首還在逍遙法外。”
梁桠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呢喃道:“難道是他?”
蕭顔汐急忙問道:“你說的他是誰?”
梁桠桠似是在回憶,許久未開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在夜豔樓待了大概待了不到兩年,學會了琴棋書畫,學會了長袖善舞和如何伺候男人...有一天,我和另一個女子被安排伺候暗帝。
我們見到暗帝的時候,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正在跟暗帝喝茶下棋...他全身籠罩在黑袍裡,看不清容貌,但我感覺暗帝好像對他很尊敬。
之後,我留下來陪暗帝,另一個女子跟着這個人進了裡面的密室......”
突然,梁桠桠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眼神裡充滿了恐懼,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蕭顔汐輕聲安撫,“别害怕,王爺在這裡,這世上沒人能傷你...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梁桠桠顫聲說道:“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個畜生,是個變态...當我再次見到那個跟我一起來的女子時,她已經成了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她渾身赤裸,體無完膚,身上布滿了咬痕和鞭痕,就連...就連胸都被咬掉一塊,下身還插着兩把拂塵......”
甯宸臉色鐵青一片。
别說見了,光是聽...就氣得他們渾身顫抖。
“畜生,喪盡天良的畜生,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難以解恨。”
蕭顔汐俏臉含煞,怒不可遏。
而梁桠桠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個人身上有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