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成搖頭,道:“侯智傑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潛伏在馮奇正身邊,借青樓的掩護,斂财,培養殺手。
他也隻是個小喽啰,奉命行事,知道的有限。”
甯宸微微皺眉,“培養殺手?是為了殺我?”
潘玉成搖頭,“不清楚!不過這件事跟廊州案有關。”
甯宸滿臉詫異,“為什麼這麼說?”
潘玉成道:“抓回來的那些女殺手,全都是廊州口音...我們審問過,她們的确都來自廊州。
這些女殺手,不到及笄之年就被人擄走了,那些資質一般的,會淪為米肉菜人...而那些根骨好的,會被秘密送往各處,接受訓練,成為殺手。”
甯宸臉色一變,沉聲道:“确定她們說的是實話?”
潘玉成和馮奇正點頭。
甯宸面沉如水,呢喃道:“如果這些女殺手來自廊州,那麼幕後黑手就不是李瀚儒。
廊州失蹤的孩童和少女共計九千一百七十七人,因為人數衆多,又有不少淪為米肉菜人,屍骨無存,所以無法一一核實身份,隻有一個數字。
我們以為那些孩童和少女全都死了,根本不知道還有一部分被培養成殺手這回事。
我們不知道,但是罪魁禍首李瀚儒臨死前什麼都交代了,為何不交代一部分女孩被培養成殺手的事?要麼他是故意隐瞞了這一點,要麼是他也不知道。
如果是故意隐瞞,為什麼?他一個一心求死,甚至不惜拉上家人一起下地獄忏悔的人,究竟在替誰隐瞞?
如果他是不知道,那更能說明,他并非罪魁禍首,暗中還有一個人,李瀚儒隻是一枚棋子,是替罪羊。”
潘玉成和馮奇正面面相觑,看來這廊州案并未結束,這件慘絕人寰的案子後面還有隐藏很深的人...而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甯宸眸光閃爍,低頭思忖。
如果廊州案背後還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那麼這隻黑手的主人就很可怕,竟然連李瀚儒都可以利用。
“老潘,老馮...再審侯智傑和那些女殺手,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迹。尤其是侯智傑,讓他好好回憶一下,威脅他做事的人,有什麼特征?”
潘玉成和馮奇正點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甯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喊住他們,說道:“你們去審一下那些女殺手,看看裡面有沒有一個叫梁桠桠的姑娘。”
潘玉成反應了過來,“梁枝枝的妹妹?”
甯宸點頭。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她?”
甯宸搖頭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起到了...可能是你說資質好的姑娘都被訓練成了殺手啟發了我,梁家以前是開镖局的,梁枝枝和梁桠桠應該多少都會繼承他父親習武的天賦。
就算沒有繼承,從小在镖局長大,耳濡目染,多少會一些拳腳,比普通女子強多了,訓練成殺手也更容易些。”
潘玉成微微點頭,“有道理,我這就去問!”
潘玉成和馮奇正離開後,甯宸讓人将蕭顔汐找了過來。
“小汐汐,廊州案還沒結束......”
甯宸将事情大緻說了一遍。
蕭顔汐聽完,大為震驚,“掌丞天子,當朝左相,竟然隻是一枚棋子...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
左相是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沒有甯宸這個攝政王壓着,那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隻是一枚棋子。
蕭顔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甯宸看着她,“有話直說,現在不是吞吞吐吐的時候。”
蕭顔汐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一咬牙說道:“你有沒有懷疑過...陛下?”
最後兩個字,聲若蚊蠅,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但甯宸還是聽到了,表情倏地一僵。
他看着蕭顔汐,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怎麼會懷疑懷安?”
蕭顔汐潔白的貝齒輕咬着紅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不是要懷疑她,實在是這件事中,權勢滔天的左相都隻是一枚棋子。
誰能命令左相?當今天下,隻有三個人,太上皇,陛下,還有你。
太上皇和你比親父子還親,自然不會害你,你自己更不會害自己,那就隻剩下......陛下了!”
甯宸滿臉懵逼,過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懷安為什麼要害我?”
蕭顔汐滿臉認真地說道:“因為你功高震主...縱觀曆朝曆代,天下平定,沒有外患的時候,對于皇帝來說,功高者就是最大的威脅
所以,曆朝曆代的功臣,哪怕是有從龍之功的大功臣,幾乎都沒好下場。
甯郎,要不你辭官别做了吧?不要再做什麼攝政王,大玄戰神...就做個快樂無憂的逍遙四公子,這不也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嗎?”
甯宸輕輕握住蕭顔汐的手,他知道蕭顔汐是被吓着了。
一個人能利用當朝左相,可見其手段之恐怖。
甯宸笑道:“别瞎說,懷安怎麼可能害我?我和她走到一起不容易,光是成婚就一拖再拖,我們的感情演是演不出來的。
你說得沒錯,沒有外患的時候,功高者就是皇帝最大的威脅...可對懷安來說,我是她最大的靠山。
你信不信,隻要我說一句要當皇帝,懷安能開心地跳起來,立馬脫下龍袍丢給我。
她要不是姓張,你信不信她壓根懶得當這個皇帝...為了讓她答應當皇帝,我當時嘴皮子都磨破了。
所以啊,别胡思亂想了,知道你是關心我,但以後這種話不能再說了,今天的話僅限你我二人知道,以後不許再提。
能命令左相的,的确隻有太上皇,陛下和我三個人......但是能利用左相的人可不在少數,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腦子聰明的人。”
蕭顔汐微微點頭,“對不起,是我太武斷了,我剛才是被吓着了,畢竟那是左相啊。”
甯宸搖頭,這不怪蕭顔汐,正常推理的話,都會懷疑到懷安頭上...這是蕭顔汐沒忍住說出來了。
正在這時,廳堂外響起腳步聲。
潘玉成帶着一個戴着手铐腳鐐,容貌清秀的女子走了進來。
甯宸眼神一亮,“梁桠桠?”
潘玉成點頭,“還真讓你猜中了,而且我們運氣貌似也不錯...她正是梁桠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