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我記得之前嬸母說過,國公府的産業并非各個都能盈利,有些也虧損,隻是望江樓虧得最多,而那些小的不引人注意,是這樣嗎?
”
提起産業,裴今宴窘迫,“……對。
”
“若是那樣,我覺得倒是可以把幾個挽救不了鋪子,直接改成版印坊。
左右老國公的意思是安置舊部,版印坊也能安置。
而且我個人覺得,版印是門手藝,可比經營一個鋪子、當小二來得靠譜多了。
”
裴今宴暗暗激動起來,“你說到對!
聽你的!
”
蘇明妝見他同意,也放了心,“那明天,我和老夫人商量下這件事,順便列出一份名單,等你下回回來定奪?
”
“不用給我看,你全權決定便好。
”
“那怎麼行?
是你的産業。
”
裴今宴苦笑,“雖是國公府的産業,但我完全不懂。
你若等我回來,還不知要等上幾天,哪怕我回來也提不出意見,最後還是按你想的去做,白白浪費時間。
”
突然,裴今宴悟出了另一層含義:會不會是……誰來做決定,誰便背負責任。
人家蘇小姐本就不求好處,若再擔責任,便是費力不讨好了。
想到這,他态度嚴肅下來,“要不然這樣,我們立一個文書,我把版印坊之事全權交給你,若成功、給你分紅;若沒成功,與你無任何關系。
”
蘇明妝擡眼,表情認真道,“沒成功?
怎麼可能不成功?
我對老夫人的釋本可是很有信心的!
”
裴今宴也學着女子,表情認真道,“如果定能成功,為何還要等我回來決定?
”
“……”蘇明妝。
裴今宴見剛剛咄咄逼人的女子被噎住,瞪着美眸說不出話的樣子,是既心生愧疚,又覺得嬌憨可愛。
他坐了下來,卻不似白天裡的端肅,而是側身而坐,背靠在涼亭的柱子上,一條長腿踩着長椅,一條胳膊耷拉在美人靠的欄杆外,閑适輕松。
“知春院的夜景,真不錯啊。
”輕輕說了這麼一句。
卻不知是男子一下子放下嚴肅的假面,還是夜色确實太美,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仿佛拉近了一些。
聽男子這麼說,蘇明妝也走了過來,找了個既能看見知春院全貌,又與男子保持距離的位置,側身坐下,看向風景。
輕歎道,“是啊,那前朝貪官人品不怎麼樣,審美倒是不錯,池塘兩側的假山,與中間漢白玉三曲橋形狀一緻,東西方向形成一個‘川’字,南北方向都是三折,從涼亭向下看,好似一個九宮格圖,九九歸一。
”
裴今宴一愣,“啊?
還有這一說?
”
說着,從長椅上跳起來,直接把身子探出去觀看。
蘇明妝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你自己家的東西,都看不出來?
牛嚼牡丹!
”
“果然!
果然如你所說!
”裴今宴驚歎,語氣興奮,好似發現什麼驚人寶藏一般。
他小時經常來這裡玩,
母親住進來之前,他也經常跳上涼亭飛檐乘涼,卻從來沒注意到了假山和三曲橋的形狀。
蘇明妝再次翻了個白眼,繼續觀賞美景。
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一幕畫面――那還是她剛進入國公府的幾日,夜晚,她想找個地方透透氣,便到了小花園,碰見了他。
他毫無形象地坐在涼亭屋頂,一點都不像平日裡少年老成的安國公,隻像是這個年紀、或者比這個年紀更小一些,無憂無慮的公子哥。
當然,當時他看見她後,立刻便跳下來離開。
或許,在屋頂時,才是他内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