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橋,案發現場。
血腥味沖天,隔着老遠都能聞到。
劉隊正在跟鑒證科的同事溝通,湛黎辰和陸澤遠趕來。
陸澤遠臉色蒼白,還沒走到救護車旁邊,就用手帕捂着口鼻,躲到一邊吐去了。
湛黎辰神色如常:“劉隊,有什麼進展嗎?
”
劉隊愁眉不展道:“兇器就是酒店最常見的剃須刀刀片,兇手是在醫生們進入酒店的時候,僞裝成醫生進入救護車等待時機,然後在高架橋上,車流最多的地方出手,一刀斃命,手法利落。
之後他搶了輛摩托車逃走,我們從道路監控,追蹤到市中心繁華路段,他人就不見了。
他穿過的白大褂在副駕駛位,目前沒有找到指紋和可提取的樣本。
行車記錄儀是這輛車上的,當時車主看到殺人慘案吓跑了,等他再回來,行車記錄儀已經不翼而飛,我們也無法取證。
”
“那行車記錄儀肯定是被匿名者拿走了。
”湛黎辰看向其餘車:“就沒有别的車有行車記錄儀?
”
劉隊:“都看過了,要麼沒開,要麼拍的角度偏,根本看不清,隻能初步判斷是左撇子,且跟你的身形,發型差不多。
”
陸澤遠強挺着走過來:“不是有很多人提供線索嗎?
總有目擊證人吧?
”
劉隊搖頭:“幾乎沒用,前排目擊者都隻顧着逃跑了,對兇手的外貌根本說不清楚,還有不少瞎編的,我那光關提供假線索情節嚴重的人就關滿了。
”
陸澤遠移開手帕:“還有一種可能,兇手和匿名者是同一個人,他有酒店監控視頻,人從酒店上車,兇器又是酒店的刀片,他會不會是慈善晚宴的賓客?
”
剛說完,血腥味沖入鼻腔,他又跑去吐了。
湛黎辰鄙視了他一眼,開口推翻他的推測:“這樣的殺人手法不是練了幾年散打,拳擊就能達到的,據我了解,賓客中不大可能有這種實力的人。
”
劉隊:“我查過今晚賓客名單,名單上有不少少爺,高管,還有明星,都跟你身形差不多,發型也差不多,可能你是他們争相模仿的對象吧?
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一緻。
不過,他們也确實像你說的,根本不具備這種實力。
他們帶來的保镖,助理什麼的,或許有暗藏的高手,那要排查的範圍就更大了。
”
湛黎辰提出:“洛子晗與我發生沖突是突動情況,當時知晴人并不多,如果不是一直關注我或者洛子晗行蹤的,不會這麼準确地做出嫁禍的布局。
是不是可以從是否與洛子晗,與我有過結入手?
”
劉隊撓撓頭:“這個……就算真有過結,這時候也不敢承認啊,敢在海城鬧出人命嫁禍你的人不多,身份都擺在那,無憑無據,我們還不能多問,實在難啊。
哎……這人也太狠了,想一箭雙雕,還連累了三名無辜,海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慘的案子了,上次喜林苑爆炸案鬧得大,但沒有傷亡,不像這……”
湛黎辰眸光一沉,他其實還有另一種猜測。
那就是,兇手與洛子晗沒有仇怨,隻是單純的為了嫁禍他。
那這個人就太危險了,不趕緊抓住他,下一場事故很有可能就是他身邊的人了。
“你明着調查,我暗中查,你不能多問的,我來問!
必須要把人揪出來。
”
……
東廂。
江慕晚睡得正沉。
她沒有拉窗簾,半彎的月,散發着淡淡的光,隔窗照着她恬靜的小臉。
床邊人影湊近,深嗅她的氣息,緊盯着她打量。
他手裡拿着一疊拍立得照片,是顧钊晚去了一步,沒有拿到手的另外半部分。
上面有她穿着白雪公主的單薄衣裙,跪在雪地裡被整蠱的畫面,還有她被推進泳池,垂死掙紮也沒人搭救的畫面。
他記得調查資料裡寫着,她不會遊泳,且恐水。
那些人渣,他們都該死。
他的指尖伸向江慕晚的臉,不敢真的觸碰,手影落在她的臉上,描繪着她精緻的眉眼。
樓下,有腳步聲傳來,他朝外看了一眼,快步從浴室的窗戶翻出去。
這一路動靜有些大,江慕晚睜開眼,夜色之中,她謹慎地打量着周圍。
空無一人。
但她能嗅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像是一種女士香水味。
湛家人沒人用這種味道的香水。
會是誰?
樓下傳來推門聲,江慕晚慌亂地躲到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