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難道你要殺我全家?
沈冬素沉默片刻,決定沒找到證據之前,先不告訴沈林鐘。
他在淩府回不了家,也幫不上忙,反而讓他操心。
再者,萬一他與旁人說漏了嘴,打草驚蛇,更不利于尋找兇手。
逐搖頭道:“許是因為落水的原故,落水前的事我記不的清,所以問問你。
”
沈林鐘頓時面露怒色:“記不太清也好,省得傷心。
你落水是去找馮文生的,定是那狗東西說了不中聽的話氣你。
”
沈冬素眼眸一眯,馮文生,難道是他推的原主?
正說話間,就聽那毒舌侍衛道:
“丁十八、丁十八的妹子,出來。
”
沈林鐘忙拉着妹妹出去,沈冬素路過門口時,朝那侍衛比個拳頭:
“本姑娘叫沈冬素!
你這個号碼牌!
”
來到正屋隻見那個冷面少年甲四立于淩墨蕭身後,而淩墨蕭坐在一張輪椅上。
那輪椅後面是一張繡着山川的屏風,輪椅前是張紫檀木小案,案上的鶴嘴方壺徐徐地吐着柔煙,那味道是緩解頭痛之症的。
淩墨蕭一身月牙白廣袖袍,露出一截如玉的手腕,手微動,廣袖就泛上一層如水一樣的波紋。
這種料子沈冬素前世在博物館見過,據說是皇族貴族專用,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他這個王爺是個什麼王。
但可以肯定,他的身份對小老百姓來說,絕對不能惹不起的。
他的手腕在那廣袖之下,顯得很是纖細,青筋隐約可見。
讓沈冬素有點不敢置信,剛剛在溫泉池子裡,是這隻手掐着自己。
如她所料,他的腿根本沒法多走路,隻有在泡過溫泉之後緩解了一下,能走上一會。
之後若非要走動,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火盆上,出行隻能坐輪椅。
明明是隻病貓,也就在溫泉池子裡泡一泡能裝會老虎。
自己怎麼就那麼倒黴,剛好遇到他泡溫泉。
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之前在溫泉池子的時候,她要再拖延一段時間,是不是打他一頓,逃跑他也沒法追?
23sk.om
再看看那甲四,呃,算了吧,他沒法追,卻能發号施令讓侍衛把她打死。
咱從心,沒有絕對的實力自保之前,苟命要緊。
淩墨蕭手指一點:“其他人先下去。
”
沈冬素條件反射地跟着哥哥就出去,然後她就聽到淩墨蕭的咬牙聲:
“小村姑留下。
”
你才小村姑!
你全家都是小村姑!
從心地腹誨一句,示意兄長放心。
沈冬素深吸一口氣,低頭垂眸立于屋子中間,一臉地乖巧。
淩墨蕭很滿意她的态度,看着手中的紙一字一句地念道:
“天煞孤星的命格,訂親三年的未婚夫因此退親,傷心不已,投河自盡……”
“不是自盡!
也不傷心!
”
淩墨蕭覺得她在嘴硬,哪個女子退親,不是要死要活哭上一場,豈能不傷心。
“本王已派人查過,你父親的腿,确實不是尋常大夫的治法。
昨夜隻有李姓大夫到過你家,憤而離去,未曾醫治你父親。
也在你家找到那柄小刀,上面确實有切過骨肉的痕迹。
再有你弟弟現熬的藥,也未有大夫見過那個藥方。
諸多證據之下,本王且先信了你之言,你曾跟無名遊醫學過醫術。
但你讓本王相信你能治好我體内的寒毒,還需時間驗證。
”
沈冬素早有打算,胸有成竹地回道:“我會分拔毒和清毒兩個方面來為你解毒。
清毒用藥,每天喝三次,七天換一次藥方。
拔毒也一樣,七天拔一次,否則你的身體受不了。
拔過七次,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你會康複如初。
你中毒最少也有三年,隻能用這個保守治療法,想再快些,治好了也會元氣大傷。
”
淩墨蕭豈會嫌四十九天過慢?
他中毒已經三年零三個月,這個奇毒就那麼一點點地,如淩遲一樣,把他從曾經受萬人景仰的戰神,變成一個出行要坐輪椅的殘廢。
而那些曾經景仰他的人,卻在他中毒之後,全都變了個模樣……
思及過往,淩墨蕭面露痛苦,雙手緊握成拳,緊緊抿着嘴,沈冬素甚至能看到他因咬緊牙關而緊繃的下颌線。
但這個痛苦的表情轉瞬即逝,待他睜眼,又成了那個冷面王爺。
“即如此,你就在淩府呆着,四十九天後,本王康複,自會歸還你兄長的賣身契。
”
沈冬素大驚:“那可不行!
我必須要回家,都說了拔一次毒要七天,我七天來一趟就行了。
我兄長在你手裡,替你醫治也是我提出來的,難道我還會中途反悔跑了不成?
”
淩墨蕭冷哼一聲:“從來沒人敢跟本王提條件!
你這小村姑着實大膽!
你當本王的淩府是什麼地方?
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嗎?
”
沈冬素氣急,好一個不講武德!
這是要拿權勢壓人,非将她拘在淩府啊!
她反應極快,隻要不被權勢吓到,明明應該是你求我才對。
但凡你能找到别的解毒辦法,也不會拖到現在。
她頓時腰挺直,頭一擡:“我說了,師傅有交待,十六歲之前不許行醫。
到現在我也隻給我父親醫治過,你若是這樣吓唬我,我一時忘了解毒的方子,耽誤的可是你的病情。
我保證七天到府一次,絕不遲到,四十九天之後,沒治好你,我來給你當婢女,還不行嗎?
”
淩墨蕭一噎,這小村姑果然大膽!
這天下間敢威脅他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
不過很快淩墨蕭又生一計,他面不改色,輕輕地端起茶碗飲了一口。
慢慢放下,細長的手指摩擦着碗口,冷冷地道:
“光城縣乃至整個宜州,都是本王的封地。
包括你家,都是本王的子民。
本王對封地子民,有生、殺、大、權。
”
他以為沈冬素會吓的撲通一聲跪下,然後乖乖留在府上,不料這小姑娘隻是臉色白了白,一雙鹿眼水眸轉了轉。
然後腰挺的更直了,直着脖子,像一個甘心赴死的使臣,直視他道:
“難道王爺要殺我全家?
要殺就殺吧!
反正小女全家到了冬天也會餓死冷死,趁這天氣暖和死了也好!
你别忘了把我兄長一并殺了,活着我一家不得團圓,死了一起走奈何橋!
還有我二叔一家也沒漏了,剛好我們一大家到地府過年!
”
沈二叔:我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