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翰内心有些緊張，又有點難受，因為他真的無法保證上皇和宋公公有沒有派人動手。

　　“在下确實是不知道，但當時瀾王身體實在太差了，所有人都覺得他活不了多久，我想太上皇應該也不至于不讓他回歸故土吧？
”

　　莫雲茱看着他說話的表情，随即陰陰地笑了起來。

　　“小程統領，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說這話自己都不相信，可見你也懷疑太上皇和宋公公會不會暗中下令。
”

　　程林翰星眸看着莫雲茱，張嘴想說什麼，但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是的，他也不敢肯定，畢竟太上皇和宋公公都是疑心病很重，且是甯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人的性子。

　　如此一想，程林翰就覺得君霍瀾回國途中的刺殺，多半還真是陳國這邊派出去，隻是他不想去深入想這件事而已，畢竟他是陳國人。

　　當然一路有幾次刺殺，說明青雲那邊也有人出手想君霍瀾回不去。

　　“謝謝你沒有說謊騙我。
”莫雲茱見他沒有堅持說陳天啟和宋乾不會下手，倒是覺得程林翰其實骨子裡還是有些正義存在的。

　　“我隻是真的不知道，雖然我現在算是皇家的寵臣吧，但畢竟是外人，不可能這種隐秘事情告訴我，除非是要在下去執行。
”

　　程林翰苦笑一下說道，也算是解釋了。

　　莫雲茱點點頭，贊同了他的話，對他的感覺也改觀了一些。

　　馬車繼續前行，突然程林翰面色一變。

　　“怎麼了？
”莫雲茱見他看着她變臉，有點好奇他是想到了什麼。

　　“長香公主一身鞭傷難道是……”程林翰自然想到了君霍瀾當年被長香公主抽了無數次。

　　而這次長香公主在永濟校場被一名年輕的陌生女子抽了一身鞭傷，似乎符合莫雲茱為瀾王讨回公道。

　　“是我，我抽的。
”莫雲茱直接坦白，因為接下去她還要讨不少公道。

　　程林翰面色大變，沒想到莫雲茱都沒否認，直接承認了。

　　“上皇知道了？
”

　　“應該還不知道，不過也快了，他們應該猜到了，現在在調查皇都還有其他欺負過瀾王的人是不是也被報複。
”

　　“還有誰？
”程林翰震驚地問道，随即想到了沈臨平，立刻又瞪大眼睛大叫道，“沈臨平被廢了，也是你做的？
”

　　“哦？
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這話其實就是承認了。

　　程林翰簡直對這個女人都生出了佩服之心，她才來多少天，怎麼敢這麼快就行動，還一副不怕被任何人知道的樣子。

　　“沈家因為沈臨平現在是亂成一團，都成了大家嘴裡的笑話了。

　　聽說沈臨平之前有多嚣張，現在就有多狼狽，不過說句真話，這人死了都是活該的。
莫姑娘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

　　莫雲茱挑眉看他一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看來小程統領還是很有正義感的。
”

　　“我隻是特别讨厭那些把快樂建立在無辜人痛苦之上的纨绔弟子，沈臨平就是這樣一個人，自私自利還陰險狠毒，在他手中被欺負過的何止瀾王一人。
”

　　“那麼柳數仁和秦放賀這兩人呢？
是好人嗎？
”莫雲茱立刻問道。

　　程林翰看看莫雲茱那張俏麗的小臉。

　　“他們也是欺負瀾王的人？
”程林翰說的是問句，畢竟他是真不知道具體是哪些人欺負過君霍瀾。

　　“不錯，還是欺負得比較狠毒的人。
”莫雲茱聲音裡帶着一股憤怒和陰冷。

　　“這兩人也都是纨绔子弟，每天無所事事，不學無術，仗着家裡有權有勢，欺壓百姓，無惡不作，就算出了事，也有人給他們收拾爛攤子，是老百姓眼中的惡魔，很多人看到他們就躲得遠遠的，以免遭殃。
”

　　莫雲茱突然笑了。

　　“小程統領，你是護城軍統領，那這些欺負老百姓的人不管嗎？
”

　　程林翰立刻露出苦笑道：“凡事都要講證據，這些人身份特殊，更是需要十足的證據，才能處理他們，我之前收拾過幾個人，最後得罪了人，要不是上皇出手，我也被人整死了。
”

　　“上皇就不管？
”莫雲茱挑眉。

　　程林翰突然就沉默了，臉部的肌肉微微抖動了一下，有種苦悶的感覺。

　　“是不是上皇不想管？
覺得這些不過小事，小老百姓怎麼能和朝廷忠臣相比較，所以讓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程林翰猛地擡頭看向她，他不知道莫雲茱為何能如此精準地猜到這些，這太不可思議了。

　　“行了，我明白了。
”莫雲茱聳聳肩，“不過這一次，我可以幫你除掉那些欺負老百姓之後還能逍遙法外的人如何？
”

　　“秦放賀你動不了。
”程林翰斟酌了一下後低沉地說道，“他是戶部尚書的二公子，戶部尚書當年幫上皇收刮了無數的金銀财寶，讓國庫充盈，是大功臣，他非常溺愛這個二兒子。

　　這秦放賀不隻人兇狠好色，殘暴不仁，還弄死過好幾個人，但每次都軟硬皆施後不了了之。
”

　　程林翰說到這裡，牙齒都咯咯地響，臉上布滿了怒氣。

　　“他讓瀾王舔過鞋子。
”莫雲茱幽幽地說了一句，雖然聽着比上面好些，但卻最為侮辱人。

　　“若君霍瀾不是質子，也許早被秦放賀弄死了。
”程林翰接了一句。

　　“你這話，是同意我弄這個家夥對嗎？
”莫雲茱再次挑眉。

　　程林翰沉默不語，隻是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在上皇心裡，你重要還是這個秦放賀重要？
”莫雲茱見他不說，又問了一句。

　　程林翰差點翻白眼道：“重要的不是他，是他爹秦王八！
”

　　“噗！
他爹叫秦王八？
”莫雲茱被這名字逗笑了。

　　程林翰瞬間有點尴尬道：“不是，叫秦八子，他父親生了九個兒子，他排第八。
”

　　“這名字取得有點潦草啊，不過還是秦王八好聽，哈哈哈。
”莫雲茱自己笑起來，一直不說話當隐形人的元青也跟着笑起來。

　　程林翰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起來道：“這是我私底下這麼叫他的，他确實是隻老王八。
”

　　三人都笑着，突然馬車就猛地停了下來，三人差點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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