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接風
花廳裡放了很多冰鑒,比外頭涼快多了。
一進去人就不願意出門。
許婉甯從廚房出來,被熱出了一身的汗,就在陸氏房中梳洗了一番,重新換了一套衣裳,再待在涼爽的花廳裡,貓在圈椅裡人就不願意動了。
許迦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許婉甯慵懶地窩在圈椅裡,有小丫鬟在她身後搖着扇子,将她的頭發絲扇得淩亂,像是炸毛了的雪團子一樣。
可當事人好像無所察覺,還是一副享受涼風習習的舒坦樣子。
許迦放下兩個哥兒,走了過去,“扇子不是你這麼打的。
”
小丫鬟一懵,吓得連忙停手了:“大公子。
”
許婉甯甜甜地喊了一句:“大哥。
”
許迦坐在一旁,從小丫鬟手裡拿過扇子,輕輕地搖着,許婉甯感受到了涼風,“大哥,給她吧,别累着你的手。
”
“沒事。
”許迦搖着扇子:“正好我也有些熱了。
”
他說是說熱,可扇子還是對着許婉甯的,風也絕大部分都吹向了許婉甯。
因着力度剛剛好,也沒有吹亂許婉甯的頭發,許婉甯就窩在圈椅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許迦聊着,二人很是放松的樣子。
許骞和陸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兄妹二人的湊在一塊,正說着什麼悄悄話,許迦搖着扇子,看向許婉甯的目光,充滿了寵溺。
陸氏蓦然眼前一亮,看向了許骞,拉了拉許骞的袖子,讓許骞看過去,許骞順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陡然明白了陸氏的意思。
許骞看着二人,若有所思地撫着胡須。
人都到齊了,自然是開飯了。
許骞落座之後,其他的人也依次落座。
陸氏坐在他的右手邊,許迦坐在他的左手邊,依次是許婉甯、許庭安和許長安,許婉甯做了五個菜,湯是廚房裡一大早就煲好的老鴨湯。
許庭安直接動手拿了一塊排骨,肉又香又軟,許庭安一口氣就吃了好幾塊,見到還有大蝦,他夾不到,就跟許迦說:“大哥,我要吃大蝦。
”
“好。
”許迦寵溺地一笑,夾了兩個大蝦過來,剝好之後,一個給了許庭安,一個給了許長安。
許長安吃過大蝦之後,指了指他夠不到的糯米丸子:“大舅舅,我要吃這個。
”
他都不喊在他身邊的許婉甯,反倒隔着許庭安去麻煩許迦,看來,許迦這個舅舅,深得許長安的喜歡。
陸氏給許婉甯舀了一碗老鴨湯,眼神裡都是笑意:“安哥兒很喜歡他舅舅。
”
許婉甯看了一眼:“大哥心善又有耐心,又會帶着他玩,他當然喜歡大哥了。
”
陸氏想跟許骞對視,誰知道這厮悶頭幹飯……
陸氏推了推他,許骞擡頭看了看了一眼,沖自己媳婦努努嘴,表示他心裡有數,又接着悶頭幹飯了。
陸氏乜了一眼,再轉頭時,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許婉甯多做了一些菜,除了一些送到花廳,還有一些送到了梨花院。
小桌子旁,紅梅青杏陳望扶柏四人圍在一塊打算開動。
扶柏第一次吃,看到桌子上的菜好奇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小姐做的菜,品相很好看哎,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欲。
”扶柏一個個看過去,等看到酸菜魚的時候,連忙動了動筷子,興奮地說道:“這菜味道超級好,小姐這麼會做菜,是不是跟彭福學的?
這酸菜魚的味道和品相跟彭福做出來的一模一樣。
”
其餘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打着哈哈将這事情給揭過去了。
扶柏也不追問了,好吃的已經将他的嘴給堵住了。
一頓飯畢,許骞陸氏先回房間歇息去了,許庭安許長安閑不住,也回了自己的院子玩鬧去了,身後有丫鬟小厮跟着,許婉甯半點不擔心。
“阿甯做菜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許迦喝了一口茶,笑着說:“肚子都撐圓了。
”
“大哥要是喜歡,明日我還做。
”
“不用,這天太熱了。
廚房又熱又悶,油煙又大,阿甯還是少進去的好。
”許迦說:“不過,下次我從衛國公府回來,阿甯替我接風洗塵,可好?
”
“大哥……”許婉甯放下茶杯,一臉的凝重:“你别去,行不行?
衛國公府水太深了。
”
“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同德堂的人已經在找我了。
”
許迦離開京都之前,就已經将一切安排妥當了,會治鵝爪風的人很少見,同德堂聽到一點點的動靜,就會上門來尋。
“大哥,你此去,隻幫萬岚治病,其他的事,你不要插手。
”許婉甯說:“我自己會解決。
”
“好。
那我回來,你替我接風洗塵嗎?
”許迦又問回了之前的問題。
許婉甯重重點頭:“自然是要的,大哥想吃什麼?
”
許迦笑笑:“隻要是你做的,什麼都可以。
”
二人聊了一會才分别,許迦去找了許骞,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許骞說了,許骞沉默了許久。
“你已經決定了?
”
“是,爹,我已經決定了。
”
“阿甯說得沒錯,衛國公府深不可測,你獨自一人前去,無異于羊入虎口,迦兒,你該知道,這麼多年,爹從未将你當養子看待。
”
許迦打斷了他的話,“爹,我知道,就因為您視我如親生,所以我一定要去。
衛國公府深不可測,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權貴,就如深海中的巨輪,而我們則是一艘孤舟,不知他的底細深淺,任由他拿捏,他隻要一個轉身,我們這艘船,就會被海水吞沒,萬劫不複。
說是幫阿甯,不如說幫我自己,我愛這個家,我不想這個家覆滅。
”
許骞動容,上前扶起許迦:“迦兒,爹沒看錯你。
你是個好孩子,是我許骞的好兒子。
”
“爹,等我得勝歸來,兒子再陪您喝酒。
”
“好,我們父子兩個不醉不歸。
走,我們去跟你娘說一聲,再這樣偷偷摸摸地走掉,你娘怕是要怪上你了。
”
去跟陸氏辭行,由頭說的是許骞在邊關的生意要許迦去看着,這一去,一年半載難以預料,陸氏一聽,鼻頭就酸了,雖不舍得,卻還是得送兒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