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清理
玉心院。
“崔管家,這當了家才知柴米油鹽貴,哎,大姐不在的這段日子,府裡頭的一應用度真的是要愁煞我啊!
”陳綿綿揉着太陽穴,一副疲憊到不行的模樣。
延年院的那些擺件,她挑了十分之八拿去賣了,剩下一些看起來不那麼昂貴,普普通通的玩意兒就留下來。
總共賣了三萬多兩銀子。
拿了二萬兩給崔祿,陳綿綿自己身上還落下一萬多兩!
可這錢,要全部給到公中去,陳綿綿又舍不得了。
于是包氏給了她一個建議,讓她先減少府裡頭的開支。
“側夫人,府中才六位主子,可下人就有七十多個,不少人在其中渾水摸魚,我覺得,可以清理掉一部分,減少點侯府的下人數量,才是節流的方法。
”
“哦,管家覺得可以清理掉誰啊?
”陳綿綿好奇地問。
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人太多了,每個月光侯府的那些下人的月錢就要差不多一百兩,一年就是一千兩啊,侯爺一年的俸祿也才一千兩。
清掉一些,能省下不少的錢。
崔榮發将名單打開,指着其中一個名字就說:“夫人,您看,這個白青青,就可以清掉。
”
他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麼少夫人讓自己先提白青青。
可少夫人這樣說了,他就這樣做。
“白青青?
”陳綿綿都快要把這個女人給忘記了。
她沒嫁給侯爺之前,那女人就對自己充滿了敵意,生怕自己搶走崔雲楓的丫鬟。
她現在應該是不恨自己了。
那白青青恨的是許婉甯吧,許婉甯應該也恨極了她。
“為什麼要清她?
她可是帶着賈大夫進府,救了小公子的人。
清她不合适吧?
”陳綿綿問道。
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崔榮發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側夫人,是少夫人找到我,說想把白青青弄出府去的。
”
果然。
許婉甯真的容不下白青青。
自己生的兒子跟她不親,跟别的女人親,想想都挺好的,留下來給許婉甯添點堵,再合适不過了。
陳綿綿有些為難:“不是我不想清,隻是這人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她犯了錯,大姐也隻是将她關起來,并沒有趕她出府的意思,我若是将人給趕出去了,大姐回來了,怕是會不高興。
要不這樣吧,這人先不清,我會跟少夫人解釋清楚的。
”
“側夫人說的是。
”崔榮發彎着腰,“要不再看看其他人。
”
陳綿綿嗯了一聲,順着崔榮發的手指的方向往下看。
“這個,是侯府的一個馬夫,專門給喂馬清理馬廄給馬洗澡的,咱們還有一個車夫,我認為,這清理馬廄的活可以全部都給那位車夫。
”
陳綿綿點點頭:“這個可以。
”
“還有這個,侯府裡侍弄花草的就有……”
到最後,七十多個人,陳綿綿點了十個,不少是一些上了年紀,在府裡頭插科打诨的下人。
崔榮發離開玉心院,轉頭就去了甯院。
“少夫人,側夫人同意清掉一些下人了,不過她不同意清掉白青青。
”
白青青是許婉甯特意讓崔榮發先提的。
是為了試探陳綿綿。
目的是試探陳綿綿的忠心,果然,這女人登了高位,就忘記自己當初許下的諾言了。
是真的怕杜氏追究她的責任,還是想留下白青青給自己添堵呢?
許婉甯嗤笑。
想收攏白青青?
做夢!
崔榮發将這些人名字一一報出來,許婉甯認真地聽着,回想着。
這些人,都是在府裡頭年歲長的老人了。
倚老賣老,事做不了幾件,卻要侯府将他們當祖宗一樣伺候着。
是難纏的人。
許婉甯敲着桌子,點點頭:“幹得不錯,接下來做什麼不需要我說吧?
”
“我都按少夫人的意見行事。
”崔榮發很幹脆。
“好。
這事情辦好了,我就去求父親放崔連出來。
”
崔榮發感激不盡:“多謝少夫人。
”
崔祿之前說過,他會放崔連出來,可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半個字都不提,隻要一提到崔連,崔祿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久而久之,崔榮發也就不敢提了。
這都一個月了,崔榮發到現在都沒見到崔連,家裡的婆娘都快要瘋了。
沒辦法,當秋嬷嬷找到他的時候,崔榮發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隻要能救崔連出來,無論是誰,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崔榮發很快回去做事了。
許婉甯命青杏關緊了甯院的大門,還叮囑她們,無論誰來敲門都不許開。
兩個丫鬟都知道緣由,重重地點頭。
開玩笑,要清掉侯府裡的那些癞子,府裡頭怕是要鬧翻天不可。
陳綿綿并不知道侯府要變天了。
她想跟侯府的兩個女主人作對。
那就趁着杜氏還沒有回來,先去看看白青青。
門外竟然還派了個人看守白青青。
那人是馬房的馬夫,四十多歲,一身橫肉,因為日日都跟馬在一起生活,身上沾染了揮散不去的馬臭味,陳綿綿掩了掩鼻子,進了柴房。
白青青被關了許久,身上髒污得不成樣子,頭發都打結了,整個柴房裡彌漫着讓人作嘔的臭味。
陳綿綿走進柴房,聞到這味道,又往後退了退,站到了門口。
“白青青,你究竟犯了什麼錯,夫人要把你關在這裡?
”陳綿綿好奇地問。
白青青望着一身绫羅綢緞的陳綿綿,眼睛都在冒綠光。
她已經不是一個農女了,現在是侯府的側夫人。
白青青肖想了多少年成為侯府的主子,可陳綿綿隻花了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辦到了。
你說氣人嗎?
“關你什麼事。
”白青青咬着牙,恨不得上前撕碎了陳綿綿,可她渾身酸疼,一點力氣都沒有。
西柳呵斥:“放肆,你一個丫鬟,竟然敢跟夫人這麼說話。
”
“夫人?
”白青青嗤笑:“你們莫不是弄錯了,她是側夫人,不是夫人。
”
西柳還要說什麼,被陳綿綿攔住了。
她适應了屋子裡的味道之後,往前走了兩步,湊到白青青的跟前:“我們不是敵人。
”
靠得近了,白青青身上的臭味越發的明顯。
有馊味,有臭味,似乎還有什麼其他的味道。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