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掌控
崔榮發火急火燎地去了書房,可崔祿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見他。
讓他在外頭等。
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就經曆了兩場等待,讓崔榮發心情很不爽。
可再不爽,他也隻能等着。
兒子罵的,侯爺不能罵!
差不多兩盞茶的功夫,崔祿才走出來。
頭發稍稍有些淩亂,衣裳也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卻紅光滿面,走路生風。
這副架勢,崔榮發不用猜,都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隻是他有些好奇,侯爺跟他兒子不一樣,對女色并不上心。
要不然府裡頭這麼多年也不會隻有夫人一位,連個妾室通房都沒有,能讓侯爺白日裡宣淫的女人可不簡單呐!
怕是過不了多久,侯府裡就要多一位女主子了,就是不知道,夫人曉得了,會不會将侯府給掀了。
崔榮發可沒打算告密。
這是侯府,姓崔,他姓什麼?
也姓崔。
姓崔的主子才是他的主子,才是他的衣食父母。
崔祿心情都很好:“有事?
”
“侯爺,小的又讓府裡頭的人寫了幾個字,您要不要看看?
”
崔祿點點頭,慵懶地接過。
他腦子裡還在回味剛才的激情,眼神淡淡地掃到字條上時,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可等看完,他面色漸漸凝重。
“這是誰寫的?
”
“就府裡頭帶賈大夫進府的丫鬟白青青。
在慶豐院照顧小公子。
”崔榮發生怕侯爺不認識白青青,特意解釋了下,“您那個時候在京都,小的也在外頭收賬,并沒有見過白青青。
後來回到府裡,也就耽擱了。
白青青還沒有跟府裡簽賣身契,所以下人的賬冊上也就沒有她的名字。
”
崔祿怎麼會不認識白青青呢。
崔祿抓着紙條,青筋都爆起來了。
白青青,白青青。
這紙條上面的字跟寫給許婉甯的告密信一模一樣。
她這是要幹嘛?
是要讓許婉甯跟侯府決裂,然後好坐收漁翁之利嗎?
明明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怎麼現在卻忍不了了?
崔祿看着手裡的紙條,原本想着到時候發現端倪就去找個專業人士鑒定一下,可現在看看,這哪裡需要鑒定?
沒有百分之百的相似,也有百分之八九十,完全沒有鑒定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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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報官?
那是不行的。
若是别人寫的,崔祿還會報官,可若是白青青所寫,崔祿打算将事情壓下去。
不能讓官府的人知道白青青的存在。
所以崔祿很快就有了計劃,“你現在先去跟她把賣身契簽了。
”隻要成了侯府的下人,到時候秘密處決了,她沒家人來鬧,就什麼事都沒有。
“小的知道。
”
“還有,剛才的事情誰都不許說。
”
崔榮發告退了。
崔祿腦子有些疼,靠在圈椅裡用手捏着眉心。
白青青始終是個禍害啊,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他們辦得糊塗。
當年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現在何必如此被動呢!
這時,兩隻軟綿綿的小手放在了崔祿的太陽穴上,力道适中地揉捏起來。
崔祿享受地閉上了眼睛,“綿綿。
”
陳綿綿俯下身子,手裡的動作不停,湊到崔祿的耳邊,悄聲低語:“侯爺在煩惱什麼?
”
崔祿輕笑着搖搖頭:“就是一些雜事,小事。
”
“可令侯爺煩惱的雜事不是小事。
”陳綿綿的手來到了崔祿的眉心,輕輕揉捏着:“您瞧瞧,總是皺眉,這眉心都有印記了。
”
“老了。
”崔錄笑。
陳綿綿心疼地說:“侯爺才不老,侯爺正值壯年。
”
崔祿現如今也不過才剛剛不惑之年。
“對對對。
”崔祿笑眯眯地将陳綿綿拉到了自己懷中坐下,“我老不老,綿綿最有話語權。
”
意有所指。
陳綿綿羞得鑽進了崔祿的懷裡,“侯爺,你又打趣人家。
”
懷中年輕的身體,粉嫩的臉頰,就像是清晨還未盛開的清荷,崔祿一點點,将她給剝開了,露出了裡頭嬌嫩的花蕊。
全部綻放,隻為他。
崔祿撫摸着陳綿綿紅潤的面頰,充滿了彈性,也沒有一根皺紋:“綿綿,我會對你負責的,你等我,我一定會給你名分。
”
“侯爺,隻要能在你身邊,名不名分的,不重要。
”陳綿綿的手探入了虛虛搭在崔祿的衣襟裡,在他的心口劃着圈兒。
崔祿被她的動作又惹起了一身的火。
這就是讓他着迷的地方。
明明是個如假包換的黃花大閨女,第一次時也是生澀的哭,可後來,她就像是開竅了一樣,一次比一次熟練,會的花樣也越來越多。
崔祿能不愛死她嘛,真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小妖精,又點火。
”崔祿将人打橫抱起,又進了内室。
這是他休息辦公的地方,除了有固定的人固定的時間來打掃之外,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就連杜氏崔雲楓都不行。
所以,他在書房裡,肆無忌憚。
陳綿綿也笑得花枝招展。
自從娘知道她想進侯府之後,不僅給她請來了讀書先生和教養嬷嬷,甚至,還偷偷地在青樓裡請來了妓女,教她怎麼讨好男人。
陳綿綿還記得那個妓女說的話,“男人想要你,他心裡就有你。
他越離不開你,他就會越愛你。
”
等到崔祿欺身壓下來時,陳綿綿主動地翻身而上,坐在了崔祿的身上。
望着身下人迷離情動的雙眼,陳綿綿露出得意的笑,越發賣力。
整個書房,都是男歡女愛的呻吟聲和嘶吼聲。
在這高牆深院裡,少有人知。
可這高牆深院,又不是銅牆鐵壁,密不透風,總有一些消息,落入某人的耳中,甚至,這些事情,有某人的推波助瀾。
聽到陳望傳來的消息,許婉甯正在院子裡給花修剪花枝。
那是一枝綠櫻,在院子裡養了兩年了,樹杈杈橫七豎八,也無人修剪,狂放卻毫無半點美感。
本來從不在意這些的許婉甯,今日心血來潮,對綠櫻上手了。
許婉甯拿着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了一根大花枝。
青杏正好提着澆花的水桶過來,看到這一幕,心疼極了。
“小姐,這花枝這麼好看,剪了太可惜了。
”
許婉甯笑笑,又剪掉了一根樹枝:“沒用的東西,剪了有什麼可惜的。
你等着,我馬上給你一盆好看的。
”
她又上手,薅掉了兩根,端詳了一陣,這才放下剪刀,命青杏取來了鐵絲,将枝條纏了起來。
等到她全部纏完,放在一隻高腳架上,陡然就換了一種畫風。
剛才還豪放不羁不拘小節的綠櫻,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小家碧玉一枝獨秀。
青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小姐,比剛才好看多了。
現在不僅好看,還有,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境美。
”
陳望點點頭。
他也這麼覺得,說不出來的意境美。
許婉甯端詳了一陣,默默地說道:“朝榮殊可惜,暮落實堪嗟。
”
朝開暮落,人來人往,前世今生,可惜嘛?
可惜,隻可惜她前世有眼無珠,錯付一顆真心,錯信了一群畜生。
而現在,那些人,就好比這花枝,是去是留,她做主,她掌控!
青杏:“……”
陳望:“……”
這不是說不出來的意境美,是書沒讀到位。
許婉甯可沒考慮到身旁兩個人的玻璃心,她笑着拍拍手,“想喝梨花醉了,走,喝酒去。
”
梨花醉是燕城名酒,至今也有上百年的曆史,相傳是一位叫梨花的農女為了補貼家用,釀酒賺錢。
剛開始她的酒,也隻是普通的水酒,後來,她見梨花盛開,就想着用梨花釀酒,試過上百次,也終于讓她釀出了人人交口稱贊的梨花醉。
說醉其實不是人醉,而是酒美,心醉了。
後來王朝更替,梨花醉的釀制方法也不是秘密,人人都會釀,可釀得最好的,還屬梨花樓。
可以喝美酒,享美食,隻是限量座位。
去晚了,不好意思,今日滿了,明日請早。
許婉甯興緻突然而起,也就沒有提前預定,本也就是去碰碰運氣,若是進不去,買幾壇子回來喝也是一樣的。
去了之後,果然沒有位置了。
“真對不住了,最後一位客人剛剛進去,就您前腳的功夫,少夫人,要不您明日再來吧。
”梨花樓的夥計認出這是城陽侯府的少奶奶,畢恭畢敬地說道。
“那就拿幾壇梨花醉帶走吧。
”許婉甯說。
回去喝也是一樣的。
夥計賠笑:“少夫人,真對不住,梨花醉,也沒了,都被最後一位客人給包圓了,您要喝,也要等明日。
”
最後一位客人包圓了?
他是酒鬼嘛,喝那麼多!
“能不能麻煩小哥,跟那位客人通融一下,我隻要一壇即可,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
”許婉甯說。
她今日興緻勃勃而來,不能在這喝就算了,可喝不到美酒,那多掃興啊。
夥計立馬應了,去了二樓的廂房,很快又嘚嘚地跑下來了,笑着說:“樓上那位客人說,您也是愛酒之人,他送少夫人兩壇,隻是他說不要錢,隻要少夫人上樓道個謝就行。
”
讓人割愛,就道個謝,這倒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
許婉甯颔首,“帶路。
”
一行人上了樓,到了一處廂房,夥計敲了敲,裡頭的門就開了,許婉甯擡步走了進去。
身後的陳望和青杏正要進去,眼前的門卻關上了,推都推不動。
“小姐。
”青杏在外頭拍門輕喊,生怕自己小姐遇到麻煩。
許婉甯看了眼前方的人,默默地回頭。
“别擔心,是認識的人,你們就在外頭等吧。
”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