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您做什麼去？
”

　　“救人！
”明曦去了榮安堂見太夫人。

　　太夫人這邊剛送走了富昌候夫人，聽着明曦要見她，就讓她進來，看着她便笑，“你怎麼這會兒來了？
方才富昌候夫人還問起你。
”

　　“孫女失禮，還未給侯夫人請安。
”明曦說道。

　　“是我沒讓你們過來，何來怪罪。
明曦，你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事？
”

　　“孫女确實有事，想借您身邊的萬媽媽跟我出去一趟。
”明曦道。

　　“萬媽媽？
借她一個老婆子做什麼？
”太夫人笑道。

　　明曦就把姜氏被喬婉撓花臉，楊姨娘病了幾日的事情說了。

　　短短時日，沒想到那邊的日子過成這樣，太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看着明曦說道；“你是懷疑楊姨娘的病跟那個喬婉有關系？
”

　　“不好說，我是一個晚輩，不好闖進去，所以才借萬媽媽一用。
”明曦道。

　　太夫人立刻看向萬媽媽，“你跟大姑娘走一趟，帶上幾個健壯的婆子，哪個敢攔着就給我捆了！
”

　　“是。
”萬媽媽立刻上前行禮。

　　“萬媽媽，咱們這就走吧。
”明曦立刻說道。

　　“奴婢聽大姑娘的。
”

　　明曦跟太夫人辭别，帶上萬媽媽就往外走，邊走邊吩咐人去請寶和堂的任郎中，直接把人帶去姜氏那邊。

　　大老爺在外置辦的宅子，距離伯府隔了幾條街，她們坐馬車走了好一會兒才到。

　　大門緊閉，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明曦下了車，讓人上去敲門。

　　萬媽媽跟在明曦身邊，眉心也皺了起來，大白天的就緊閉門戶，難不成真的出事了？

　　門環拍得啪啪響，好一會兒裡頭才有人應聲，“誰啊？
”

　　拍門的婆子大聲說道：“我們是伯府的下人，奉太夫人之命來請大夫人回府議事的。
”

　　裡頭安靜了一瞬，随即就聽着裡頭那人說道：“大夫人病了，隻怕是不能回府，你回去禀一聲便是。
”

　　“撞門！
”明曦直接下令，這種時候廢什麼話，連門都不開，怕是姜氏這會兒都不知道如何呢。

　　正說着話，任勉也趕到了，就聽到段大姑娘那句“撞門”，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悄悄地後退一步保持距離，神色十分淡定。

　　他們做郎中的，高門大院的隐秘事兒見得多了，就養成了嘴巴閉緊，眼睛抓瞎的好本事，隻要能拿到診費，絕不将主家一絲家務事傳出去。

　　幾個婆子聽到命令毫不含糊地就齊齊撞向大門，那門晃了晃并未一次撞開，幾個人深吸口氣，後退幾步，蓄足了力，又狠狠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門闆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塵土飛揚。

　　“啊……你們做什麼？
”

　　明曦大步進了門，看着驚恐大喊的婆子，扔下一句，“把人捆了，堵上嘴巴！
”

　　“是。
”一名婆子立刻應聲，抽出腰間早就備好的布帶，猛虎下山一般，把那婆子摁倒在地，先用帕子塞住嘴，又把人胳膊往背後一扭，麻利地用布帶繞了幾圈，很快就跟個粽子似的倒在地上。

　　明曦滿意地看了一眼，對着那婆子說道：“幹得好，回府後重重有賞。
”

　　那婆子滿面喜意，大姑娘一向大方，重重有賞肯定十分豐厚。

　　其他人聽到這一句，眼睛也一下子亮起了光。

　　李媽媽跟着大姑娘習慣了，萬媽媽倒是頭一遭跟着大姑娘出來當差，看着這場面心中不由咋舌。

　　當差也不敢慢蹭蹭的，十分殷勤地跟在大姑娘身邊。

　　前院靜悄悄的，連個當差的都沒看到，快到二門口的時候，才看到一個守門的婆子，有些面熟，像是以前在姜氏身邊當差的。

　　明曦沒認出來，但是萬媽媽一眼就看清了，立刻說道：“張婆子，你過來。
”

　　那張婆子見到萬媽媽一行人，臉色瞬間一變，也不知怎麼想的撒腿就跑了。

　　這一會兒萬媽媽也察覺到事情不對了，神色嚴肅地看着段明曦，“大姑娘，咱們快些進去看看吧。
”

　　明曦點頭，“走。
”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垂花門，順着甬路踏上長廊，繞過影壁，穿過假山，還未曾走到正院，就看到遠處一行人往這邊走來。

　　打頭的是個身穿遍地灑金大紅衫裙的女子，走起路來腰肢曼妙，手中要這一把泥金團扇，滿頭珠翠不僅不顯俗氣，反倒更添幾分嬌媚。

　　“原來是段大姑娘大駕光臨，妾身有失遠迎，還請大姑娘恕罪。
”

　　段明曦掃了一眼那女子，又看了原本是姜氏的婆子，現在卻畏畏縮縮眼神閃爍站在女子身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野雞爛貨，也敢跟我們姑娘搭話，呸！
”李媽媽上前就罵開了，看着那幾個婆子斥道：“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人捆了！
”

　　這個也捆？

　　看這架勢，她們已經猜到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喬婉了。

　　這可是大老爺的心頭寶！

　　李媽媽眼神一厲，“愣着幹什麼！
”

　　“你們敢？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喬婉冷笑一聲，那雙漂亮的眼睛眼尾一揚，倒有幾分氣勢宣揚出來。

　　李媽媽叉腰大罵，“憑你是勾欄院裡出來賣的，這滿院的人哪個不比你高貴，我們雖是奴才，卻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兒。

　　再說，我們大夫人呢？
我們夫人的性子我可是知道的，豈能讓你一個下賤出身的娼妓出來迎我們大姑娘？
”

　　喬婉雖是出身勾欄院，但是因容貌出色，一直備受吹捧，哪裡聽過如此罵人的髒話，氣得渾身發顫，看着身邊的人怒罵，“你們都是死人嗎？
給我打這婆子的嘴！
往死裡打！
”

　　明曦眼神一厲，上前一步，一腳踢在喬婉的膝蓋上。

　　喬婉吃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段明曦伸腳踏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使力，喬婉瞬間如翻了蓋的王八一般，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你要幹什麼？
大老爺回來知道你如此待我，必不會饒你！
”喬婉對上段明曦冷厲的目光，這會兒終于怕了。

　　段明曦嗤笑一聲，理都不理喬婉，“把人捆好給我拖進來！
”

　　說完，她大步前行，直接往正院去，推開門四處一望，卻并未發現姜氏身邊的人，倒是幾個陌生的小丫頭在院子裡當差。

　　她伸手拎住一個小丫頭問道：“大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