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也會死的……到時,我肯定要阻止你們在一起的。
嬌兒是我的,我絕不會讓她和你這個人渣厮守的
路神醫眉眼極為淡漠地凝着沈煥之,他輕笑一聲回道:“不,你不會死的。
王爺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斷氣的……沈煥之,你沒有機會,再阻止我和沈嬌了
說完這句話,路神醫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着咳着,他嘴裡就冒出了不少的血水……那些血,沿着他的嘴角一點點地流淌出來。
他将手攤在眼前,觸目的全都是鮮紅的顔色。
路神醫一陣恍惚,他有氣無力地朝後倒去……
王坤聽到裡面的聲響,他連忙推門而入。
當他看見沈煥之爬下了擔架,欲要朝着路神醫爬去時,他疾步上前,一腳踹在了沈煥之的心口,而後他連忙去查看路神醫的情況。
路神醫再也撐不住,閉上眼睛昏迷了過去。
王坤急得不行,又是把脈,又是紮針,又是灌藥的。
可他忙活半晌,路神醫沒有絲毫醒來的迹象。
王坤心裡一陣絕望。
他忍不住的痛哭起來,而後他憤恨地看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煥之,他咬牙切齒地怒吼。
“混賬,你居然還想要傷害我師傅?
看來,王爺對你的折磨還是不太夠啊,來人,将這個瘋子押下去,繼續對他施刑。
記住,吊住他的命,别讓他死了
沈煥之被人帶了下去。
他的腦海裡,一直在回蕩着路麒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說,他不會死,不會下黃泉。
他不能再阻止他們在一起……
不,不可以!
他絕不能讓路麒和沈嬌在一起!
沈嬌是他的,即使是鬼,也是他沈煥之的鬼。
沈煥之瘋狂的大笑,他仰頭看着漆黑的夜幕:“嬌兒……我不信你會恨我。
我那麼愛你,你為何從不多看我一眼?
路麒他有什麼好的?
他根本就不愛你啊……”
“最愛你的人,是我沈煥之啊……我可以為了你去死,他路麒能做到嗎?
嬌兒你等我,我這就來找你了。
我不會讓路麒死,我不會讓他去地獄打擾你,與你團聚的
沈煥之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丢給其中一個侍衛。
侍衛猝不及防,連忙伸手去接。
豈知,他剛剛将那東西攥在手裡。
沈煥之就奪走了他腰間挂着的長劍,朝着自己的脖子用力的抹去……
撲哧一聲,是刀刃刺入皮肉的聲音。
沈煥之這一刀,直接割破了自己脖頸的血管。
鮮血噴濺而出,沈煥之滿意地勾唇笑了,他任由脖頸間的鮮血肆意橫流,他丢了長劍,狠狠地朝後仰倒。
他看着漆黑的夜幕,低聲呢喃一聲。
“嬌兒,我來找你了!
你……你不要恨我……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
說完這句,沈煥之便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兩個侍衛吓壞了,連忙派人去通知蕭廷宴。
王坤聽到動靜,連忙從室内跑出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
侍衛連忙回道:“王大夫,沈煥之他……他死了
王坤的瞳孔一顫,他驚詫無比地跑過來。
當他看見躺在血泊裡,已然沒了呼吸的沈煥之,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他是自殺的?
怎麼突然就瘋了似的,要一心求死啊?
”
“你們也是的,怎麼就沒半點防備呢?
王爺可是不許他死的……他幾乎都奄奄一息了,到底是哪裡生出的力氣?
”
兩個侍衛也是滿臉惶恐,連忙顫聲解釋:“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瘋了般,生出了搶奪刀劍的力氣。
這人,就像是突然回光返照,着了魔一樣
“對了,王大夫,沈煥之在死前,丢給了我一個瓷瓶。
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反正我是聽他喊了一聲,說是不會讓路神醫下地獄,去見嬌兒什麼的
王坤聽了,頓時眼眸一亮。
他有些激動地連忙接了瓷瓶。
而後他拽開瓷瓶的蓋子,湊近聞了聞。
誰知,有一隻黑色的蟲子,探出頭來。
王坤吓了一跳,他連忙将蓋子塞上。
他的臉色慘白,心有餘悸地看着手中的燙手山芋:“這是蠱蟲?
還是一隻黑色的蠱蟲?
”
蕭廷宴趕過來時,正巧聽到王坤說的這句話。
“你說什麼?
黑色的蠱蟲?
”
王坤連忙點頭:“對,我看得清清楚楚,确實是黑色的。
真是奇怪啊,一般的蠱蟲都是白色的……很少有黑色的蠱蟲。
沈煥之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個黑色的蠱蟲,可以救路神醫的命?
”
蕭廷宴抿着唇角,接過了王坤手裡的瓶子,施隸隐隐有些激動:“我曾經聽說過,好像梁國聖女的蠱蟲,都是黑色的。
沈煥之交出的這隻蠱蟲,該不會是那梁國聖女的蠱蟲吧?
”
王坤蹙眉,緩緩地搖了搖頭:“梁國聖女的蠱蟲雖然也是黑色的,可它的體積較大,猶如拇指般大小。
而這個蠱蟲,看起來很小,小了差不多一半
施隸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
王坤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裡裡外外,都一片寒涼!
蕭廷宴拽掉瓶塞,看了眼瓶子裡的黑色蟲子,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攥緊瓶子,對王坤說道:“你先想法子,讓路神醫蘇醒。
一切等他醒來再說……沈煥之選擇自殺,并且在自殺前,将這個東西交出來,那就一定有他的作用
“沈煥之的死,包括他扔出的這個蠱蟲,無一不在說明,路神醫成功地刺激了沈煥之,讓他改變了最初的目的。
或許,正如他死前所說的,就算是死,他也不會成全路神醫與沈嬌。
這是沈煥之的執念……也是切斷他生機的緻命一擊……”
王坤和施隸忐忑不安的心,在聽到蕭廷宴的這一番分析,他們漸漸地冷靜下來。
越想越覺得王爺說的很有道理,或許路神醫有法子,能夠利用這蠱蟲,讓自己起死回生。
王坤沒有耽擱,立即進入屋内,将自己畢生所學的救人本事,全都施展了出來。
他忙活了整整半宿,終于在天色漸亮時分,讓路神醫從昏睡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