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皇極為荒唐地看着盛圭,他忍不住嘲弄笑道:“你覺得這可能嗎?
你不覺得,你這想法,太過荒唐了?
盛圭,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麼能提出這樣離譜荒謬的要求?
”
盛圭無視梁羽皇的嘲諷,他依舊一字一頓重複問。
“你别管我這要求,到底是否荒謬,你隻管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她,想不想讓她成為你的皇後?
”
“你隻需點頭,或是搖頭即可
梁羽皇眼底閃過幾分惱怒,他冷冷的看着盛圭。
“我不喜歡雲鸾,我也不想讓她成為我的皇後……盛圭,這下你滿意了嗎?
交出解藥,放她離去……朕不想再說第三遍
盛圭抿着唇角,淡淡而笑。
他無視梁羽皇雙眼彌漫着怒意的眼睛:“你沒說實話……羽皇,我知道你現在,應該非常地恨我。
但是,等我事成,你會有感謝我的一天
“我總是相信,無論什麼事情,都能事在人為的……”
他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
“這個瓷瓶裡就裝着雲鸾第一個月所需的解藥……唯有服用這個解藥,後續的解藥,才能服用,慢慢的清除她體内的蠱毒。
這個解藥僅此一瓶,如果毀了,就算你們将我給殺了,我也不會再研制出第二瓶解藥
“羽皇,我數十個數,十個數過後,你和雲鸾若是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将瓷瓶砸在牆壁上,徹底地毀了這瓶藥。
如果藥沒了,雲鸾她将活不過明天亥時……該如何選擇,我将選擇權。
交于你的手中,你來做決定
他往後倒退着,一步步退到距離牆壁的一步遠的地方。
他緊緊地攥着拳頭,眼底彌漫着決絕的暗光。
梁羽皇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圭。
他怎麼都沒想到,盛圭會以這種方式逼迫他,讓他做出這等荒唐的選擇。
盛圭他真的是有病,而且是大病。
放眼整個天下,再找不到比他更加瘋狂,更加荒唐的人了。
梁羽皇扭頭看向雲鸾,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走到她的身旁,壓低聲音說道:“要不然我待會假意應承,先拿到解藥再說呢?
”
雲鸾搖了搖頭,她臉色滿是肅穆。
“不會是那麼簡單的……盛圭他說過,會每個月給一次解藥。
他手中拿着的瓷瓶,是第一個月的解藥……其他的解藥,說不定會被他藏在什麼隐蔽的地方了
“他要想摧毀,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他擅長用蠱毒,多的是人,被他蠱惑,受他控制行事。
我現在無比的慶幸,他沒将那些肮髒的手段,施展在我身上,否則,我恐怕真的自身難保了
梁羽皇的臉色,陡然難看下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似乎,答應不答應,都是一個問題
雲鸾抿着唇瓣,也陷入了糾結中。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盛圭這個法子,着實是卑鄙至極。
可雖然卑鄙,卻是有效……他們根本就無可奈何。
正當兩人陷入彷徨中,盛圭開始了倒數。
“十……”
“九
梁羽皇心裡急切地厲害,他額頭都不禁冒出一層冷汗。
他暗暗咬牙,對雲鸾一字一頓道:“要不然,我拼着與他同歸于盡,将他拿下,再利用酷刑,逼他交出解藥?
”
雲鸾搖頭,她示意梁羽皇稍安勿躁。
“這個方法,肯定不行。
盛圭不同于旁人,他的嘴巴,估計沒人能夠撬開
盛圭的倒數,依舊在繼續。
“六……”
“五
梁羽皇緊緊地攥着拳頭,手心裡全是汗水。
他臉色煞白無比:“雲鸾,要不然我們應了他吧,一切以你的身體最為重要
“你放心,就算答應了他的這個要求,我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與宴王的事情。
一切,都交由你與宴王做決定……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雲鸾心裡沉重無比。
她的眼底閃過幾分掙紮……若不是她肚子裡懷着孩子,這口氣她當真是咽不下去。
答應盛圭的要求,意味着很多事情,梁國都處于了主導位置。
其實這對南儲來說,是弊大于利的。
但從長遠來看,對南儲而言,卻又是利大于弊。
究竟該如何選擇……這簡直是她此生,遇到的最大一個難題。
蕭廷宴在宮門外,似乎心有所感。
他讓黑翼派人,當即便将宮門給撞開……
他臉色煞白,跨過宮門,疾步沖着殿内沖去。
盛圭此刻的倒數,正好停留在了“一”上。
蕭廷宴的心,猛然一抖,他看向梁羽皇,嘶啞着嗓音喊道:“答應他……不能讓他毀了解藥
什麼事情,都沒有阿鸾的命重要。
他決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
梁羽皇攥着拳頭,再沒有任何的猶豫,他閉上眼睛徹底的妥協:“好,我答應你!
”
“盛圭,你赢了!
”
他隻覺得自己身體裡的力氣,全數都虛脫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
其實就算沒有蕭廷宴的突然闖入,他也會在最後一刻松口,答應盛圭。
他的想法和蕭廷宴是一樣的。
他們兩個,無論是誰都不會允許雲鸾的身體健康,受到任何的威脅。
盛圭勾唇,得逞地笑了。
他雙手捧着瓷瓶,一步步走到梁羽皇的面前,而後他屈膝,将解藥雙手奉上。
“這是第一個月的解藥,現在就可以給雲鸾服下。
等到第二個月的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出現,将第二個月的解藥交出
“陛下,我窮盡這一生,到了這一刻,終于完成了我的使命。
你現在有多恨我,将來就會有多麼地感謝我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梁羽皇冷眼看着盛圭,他當即便将瓷瓶接過,看都沒看盛圭一眼,直接下令,讓人将盛圭給擒拿了。
盛圭并沒有任何的反抗,他束手就擒,他臉上的神色,透出一股極為滿足的模樣。
他看了眼梁羽皇,而後又看向雲鸾,視線的最後,他落在了蕭廷宴的身上。
當看見蕭廷宴兩鬓泛白的發絲,他不由得一怔。
他忍不住唏噓道:“沒想到,宴王倒是個難得的癡情種
“你放心,我們梁國就隻借你的妻子與孩子兩年而已。
兩年過後,定會完璧歸于宴王
“兩年的時間,其實過得很快的。
為了兩國将來的太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蕭廷宴眼底滿是憤慨,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将盛圭這個老東西,給剝皮抽骨了。
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心底的殺意。
盛圭作孽那麼多,害了那麼多的人,不能讓他死得太過痛快。
他必須要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
蕭廷宴幾乎都沒和梁羽皇商量,就讓黑翼,将盛圭給帶了下去。
梁羽皇倒是沒有說什麼。
他看了眼雲鸾,早就淚流滿面的臉頰,他低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那一抹失落,将解藥遞給雲鸾,他就主動退出了宮殿。
大殿内,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退散了個幹淨。
大家都極為默契的,留給蕭廷宴與雲鸾一些單獨的空間。
雲鸾捂着唇角,站在那裡,淚眼朦胧地看着蕭廷宴。
她心頭忍不住地隐隐作痛着。
她怎麼都沒想到,不過幾日不見而已,阿宴為何會蒼老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