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着,想要起身。
“阿宴,我……我想去看看母親和大哥。
我求你,帶我去可好?
”她眼睛通紅,滿眼祈求地看着蕭廷宴。
蕭廷宴根本無法拒絕雲鸾。
他的心頭,柔軟至極。
他點頭,低聲安撫雲鸾的情緒:“好,我帶你去見他們。
但是,你得答應我,先喝一碗米粥,再喝一碗湯藥,我才能帶你去
“躺了那麼久,身體很虛弱,必須要好好地恢複一些氣力才行
雲鸾看着他眼底的擔憂與心疼。
她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她抿着唇角,沖着他點頭。
蕭廷宴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而後他忍不住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
一吻過後,他立即松開她,朝着外面喊了句。
“王妃醒了,去請路神醫過來。
另外,你們去準備一些米粥,一些湯藥過來
外面候着的人,當即應聲。
不多時,路神醫就腳步匆匆地,提着藥箱從外面跑了進來,當他看見蘇醒過來的雲鸾。
他不禁松了口氣,輕勾唇角,淡淡笑了。
“雲鸾啊,你可算是醒了,要不然,我家王爺非得瘋了不可
蕭廷宴出聲提醒他:“你應該喊她王妃,而不是直呼其名
路神醫一怔,而後哈哈大笑。
“喲,這就護上了啊?
王爺,你這是娶了媳婦,就忘了我這個長輩啊
蕭廷宴挑眉,不以為意地回了句:“反正,你不能喊她的名字,怎麼着也得喊她一聲王妃。
你倘若不尊重她,那其他人,估計也有樣學樣,不會尊重她的
“宴王府裡,就屬你最有威望,路神醫你可不能帶頭,讓人看輕了阿鸾
路神醫放下了藥箱,似笑非笑地摸了把胡子。
他倒沒再說什麼,沉默着坐下來,開始給雲鸾把脈。
一刻鐘後,診脈結束。
路神醫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
“王妃的身體,之前就有所虧空。
因為事情太多,導緻她并沒有得到很好的保養……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蕭廷宴的心,不由得緊緊提起。
他滿眼都是擔憂地看向路神醫問:“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法子?
”
路神醫不忍看蕭廷宴着急,他也沒繼續逗他。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到了雲鸾的手邊:“這是我新研制出的藥丸,每日吃一粒,連着吃一百日。
或許你這破敗的身體,就能恢複如初了
“切記,藥丸不能斷,必須每日吃。
王妃啊,你可不能再不遵醫囑,否則,後果會很嚴重的
雲鸾将瓷瓶,攥入了掌心。
她看着路神醫,勾唇笑了笑:“好,我知道了,我這次,定會遵從醫囑,好好的吃藥,保護自己的身體
畢竟,她還有牽挂和愛着的人。
她不為别的,也不能讓這些她在乎的人,再為她擔心不是?
路神醫這才滿意地點頭笑了。
婢女端來藥物與米粥。
蕭廷宴小心翼翼地,親自喂雲鸾先喝了米粥,然後又喂她喝了藥。
湯藥很苦。
雲鸾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蕭廷宴眼底透着心疼,他拿了一顆蜜棗,塞入了她的嘴裡。
雲鸾無奈地笑道:“其實不用吃蜜棗的,我又不覺得苦
蕭廷宴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沾染的藥汁。
“怎麼會不覺得苦?
”
她就是心裡太苦,所以才不在乎味覺的苦。
填飽了肚子,雲鸾的身體,倒也跟着舒服了幾分。
她嘗試着下了床榻,由蕭廷宴扶着,在屋内慢吞吞地走着,活動着。
由于躺得太久,她都是身體很是僵硬。
走幾步路,就身體趔趄,想要摔倒的架勢。
蕭廷宴一直都寸步不離的護着。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神貫注地凝着她,生怕稍有不慎,雲鸾摔倒,再傷了她。
雲鸾面對蕭廷宴的小心翼翼,她荒涼無比的心,漸漸的溫暖起來,泛起陣陣的漣漪。
待她适應了下來,身體可以運用自如了。
她一言不發地依偎進他的懷裡,手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低聲呢喃道:“阿宴,謝謝你一直都守在我的身邊,從沒想過要放開我的手
蕭廷宴的心,一片柔軟。
他忍不住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而後,薄唇一點點地往下移動。
吻,輕柔地劃過她的眼睛,鼻子,再到唇。
雲鸾的呼吸,不自覺地紊亂幾分。
她緊緊的攥住他的衣袖。
緩緩的閉上眼睛。
兩個人唇齒相依,呼吸交纏,彼此身體的溫度,漸漸的升高。
暧昧的氣息,在整個屋内流竄。
突然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蕭廷宴聽見了,停止了親吻,将她緊緊的扣在懷裡。
有人疾步,從外面沖進來。
蕭廷宴松開了雲鸾。
雲鸾臉色潮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小四,你終于醒了,真的太好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雲鸾不由得鼻頭一酸。
她哽咽着喊了句:“大嫂……”
董珂的眼眶閃爍的皆是淚意,她緊緊的抱着雲鸾,久久沉默沒有說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松開了雲鸾。
動作溫柔的,整理着雲鸾耳邊的碎發。
她看着雲鸾的目光,溫柔似水。
“小四……能看到你平安醒來,我就放心了。
我也該離去了,邊境動蕩不安,我不放心
雲鸾的心,猛然一緊。
她眼底滿是悲痛,有些恍惚的看着董珂:“大嫂,大哥他做的那些事,其實都是被人操控了
“你見大哥最後一面了嗎?
”
董珂想起雲慎去世的模樣,她心頭隐隐一疼。
她故作堅強的笑了笑,沖着雲鸾點頭。
“我見了。
我回來的時候,有人已經替他整理好了遺容……他的樣子,彷佛和我第一次見他時一樣俊美
“小四,不管他是被人操控,還是身不由己。
這條路,終究是他自己走出來的……那些人,也終究是因他而死的。
所以,母親帶走他,是最好的結局
“我和他之間,早在父親死的那一天,就已經結束了。
他本就是一個不該活下來的人……”
雲鸾抿着唇角,有些忐忑的問:“大嫂,你還恨大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