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從他懷裡擡起頭來,凝着蕭廷宴俊美的臉龐。
“我沖出去的那一刻,你怎知我要去幹什麼?
”
他就那麼毫不遲疑地追過來,護在她身邊,為她撐起所有……她一時被沖動被仇恨沖昏了頭,失去了理智,若不是蕭廷宴,她早就用了内功。
恐怕她即使傷了自己,也不一定能重傷到蕭玄睿。
他不但猜中了她的心思,他還在第一時間為她鏟除障礙,幫助她出了一口惡氣。
事後,他更是将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将她護到了懷裡。
似乎,再大的狂風暴雨,他都會替她遮擋,都會護着她,讓她再也不會受到絲毫的傷害。
這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前世今生,她從未真正地擁有過,從沒真正感受過。
蕭廷宴擡起手來,輕輕地撫摸着她那一雙血眸:“我曾經也經曆過,和你相同的沉痛過往。
失去至親的滋味,錐心刺骨,我感同身受……”
“那時候,我多麼希望有個人,能夠陪伴在我身邊,告訴我不要害怕,他會一直陪我走下去。
當時的我很孤獨,獨自一人在地獄裡翻滾掙紮,獨自一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我太明白,那種痛苦絕望的感受。
雲鸾,請你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無論未來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
你進,我就進,你退,我也退……我們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雲鸾咬着唇瓣,原本冰冷的一顆心,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堅定的話語中,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溫暖與動容。
記住網址
――
蕭玄睿被送到皇宮時,幾乎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趙貴妃聽到自己兒子,身負重傷,她驚得差點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太醫院。
外面的圍了很多人,多名太醫在為蕭玄睿診治。
趙貴妃哭着,撲到了蕭玄睿的面上,她看着滿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兒子,她心疼至極。
她的睿兒,何曾流過這麼多血,何曾受過這麼大的罪過。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敢這麼傷害睿兒?
趙貴妃恨不得,立即将那人給碎屍萬段了。
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她明白事情輕重緩急,她哪裡都沒去,就坐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太醫們為睿兒診治。
沒過多久,皇上聽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來。
趙貴妃撲入了皇上的懷裡,哭得幾乎快要斷氣。
“皇上,你可一定要替睿兒做主啊。
臣妾竟不知,這京都城究竟是誰,這麼大膽,膽敢重傷睿兒。
如果睿兒有什麼三長兩短,臣妾非得誅殺那兇手九族不可……”
放眼整個後宮,皇上最寵愛的便是趙貴妃。
不但趙貴妃深得他心,便連蕭玄睿這個兒子,他也極為滿意,可以說,他心裡寄予最高期望的就是蕭玄睿。
如今,這個他最疼愛的兒子,居然快要死了,他心中滿是悲痛。
他緊緊地摟着趙貴妃,命令那些太醫,一定要将睿王救過來。
蕭玄睿的情況,表面看着很是兇險,但是太醫診斷過後發現,睿王的傷處不在要害,除了失血過多外,倒是沒有其他的損傷。
不過,睿王體内有毒素,還沒清理幹淨。
所以,太醫院的幾個太醫聯合會診,頭一次如此齊心協力,救治一個病人。
他們都明白,睿王對于皇上的重要性,每個人都不敢怠慢,如果睿王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也就不用活了。
大概一炷香後,蕭玄睿化險為夷,他的情況漸漸地趨于穩定,包紮傷口,喂下湯藥,又做了一些針灸。
蕭玄睿便有了幾分意識,他恍恍惚惚地醒來,趙貴妃紅着眼睛握住了他的手掌。
“睿兒……你覺得如何?
”
蕭玄睿看到是母妃,他唇角扯出了一絲笑:“母妃,你别擔心,兒臣沒事……”
他說着,便掙紮着從床上坐了起來。
趙貴妃吓了一跳,連忙阻止他的行動,誰知蕭玄睿卻下了床榻,踉跄着走到皇上面前,匍匐跪地。
皇上挑眉,眼底滿是詫異:“睿兒,你這是幹什麼?
你如今身負重傷,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要休養身體……”
蕭玄睿清楚自己的身體,他還能撐得住,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雲家的事情。
這點傷痛,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他掃了眼室内的那些太醫:“父皇,兒臣有話要對你說,你讓閑雜人等全都出去……”
皇上想到了什麼,頓時颔首,讓其他人全都退出去。
便連趙貴妃,也被大太監總管周公公給請了出去。
寝殿内,頓時隻剩下蕭玄睿與皇上。
蕭玄睿忍着身體的傷口,低下頭去,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
“父皇……關于黑風峽嶺的事情……三弟他可能出了一些纰漏
皇上的臉色猛然一變,他定定地看着蕭玄睿。
“那個蠢貨,出了什麼纰漏?
”
蕭玄睿滿臉都是忐忑,他擡起頭來,臉色慘白的回道:“我們按照父皇密令,坑殺雲家軍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雲鸾得知。
她帶着人闖入了黑風峽嶺,三弟他……他居然放走了雲鸾和雲楓
“如今,雲楓他活着回到了京都城。
父皇,九萬雲家軍剩下雲楓這個活口……而且據兒臣所知,三弟交給雲傅清的密令,居然落到了雲鸾的手上。
就在不久前,雲鸾已經當着全京都人的面,将那封密令拿了出來。
現在,整個京都城的人,都認為是父皇你下密令給三弟,讓他坑殺九萬雲家軍……”
皇上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至極。
他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看着蕭玄睿:“密令為什麼沒有銷毀?
朕不是交代過你們,如果雲傅清看了密令,則立刻銷毀密令,不留下任何的證據嗎?
”
蕭玄睿跪在地上,身形搖搖欲墜,他看起來虛弱至極,整個人都在苦苦支撐着。
“父皇……兒臣早就将這件事的輕重,說給三弟聽了,可他……他當時卻将密令給了雲傅清。
等到兒臣,再讓人去搜查密令時,誰知道雲鸾便趕到了黑風峽嶺。
我們的人,再也無法靠近雲傅清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