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覺得奇怪,明明潺月給梁羽皇下了蠱毒,控制住了他的意識,為何他會無緣無故的解了蠱毒,恢複正常了呢?
”雲鸾握着擦拭幹淨的匕首,将刀刃,再次抵在梁文康的臉上:“那一次,你這個兒子,差點被梁霓凰潺月給害死了。
要不是我,你覺得他還能活到現在嗎?
”
“梁羽皇為什麼那麼恨你?
他在你手裡,又死了多少回?
梁文康,你心裡沒有一點數嗎?
”
梁文康眼底滿是驚駭,他怔愣的看着雲鸾,根本無法接受她說的這些:“你……你居然那麼早,就入了梁國京都?
”
“你和太子,你們早就勾結在一起了?
”
“那個混賬,他怎麼敢?
怎麼敢為了自己活命,就背棄了朕與梁國?
梁國與南儲不共戴天,永遠都不可能談和,他怎麼會如此的愚蠢?
”
雲鸾眼底迸射出一股冷意,她手下用力,再次割下梁文康臉上的一塊肉。
“沒有了你,南儲與梁國,就會共享太平。
兩國百姓,再也不會承受戰亂之苦……再也不會有人傷亡……”
“你所謂的不共戴天,不過是你自己的野心與私心作祟罷了。
不管是哪國百姓,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天下太平,人人都飯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
“你将自己的野心與欲望,增加到那些百姓身上,實在是其心可誅。
實在是該殺,該千刀萬剮……今日,我就用手中的這把刀子,一片片将你身上的肉,都給割掉
梁文康疼的,身體一陣痙攣。
“啊,不要……”
兩刀子,幾乎将他左邊的那張臉龐的肉,都給刮幹,隻剩下骨頭了。
若論狠,誰都沒有這個雲鸾狠毒。
她身為一個女子,是怎麼能下得去手的?
梁文康忍不住看着雲鸾,低聲求饒:“你能不能别這樣折磨朕?
你想要什麼……你直說就是。
朕這就讓太子過來,滿足你一切需求
“朕……朕之所以想出那個計策,算計了你父親與雲家軍,那也是為了梁國大局而考慮。
這是國仇,而不是私人恩怨啊。
雲鸾,你不能将所有的恨,都報複在朕身上啊
“朕其實,與你父親沒有任何的私怨。
朕也是不得已,才對他出手的。
隻要有你父親在一起,守在邊境,我梁國的軍隊就不可能攻入南儲……怪隻怪,你父親他太骁勇善戰,太過忠心南儲皇室
雲鸾冷哼一聲,像梁文康這樣的人渣,真不配提起她的父親。
她不管梁文康如何的求饒。
她手下的動作,絲毫沒有遲疑。
刮幹淨了左臉的血肉,她又開始刮右臉。
“我費盡心思,扶持梁羽皇掌握了梁國的政權,讓他坐穩儲君之位,他比誰都感念我的恩情。
你這個兒子,可不似你這般冷血無情到沒有任何的底線
“所以,我想要什麼,他都能滿足我。
我又何必要從你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傀儡皇帝手中,要什麼東西呢?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我隻想親手将你給千刀萬剮了
梁文康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刺鼻的血腥之氣,彌漫在整個大殿。
蕭廷宴走過來,低聲提醒了一句:“别讓他那麼容易就死了……給他服一顆吊命的藥丸吧
雲鸾點頭,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道出一粒藥丸,塞入了梁文康的嘴裡。
梁文康原本陷入黑暗的神識,頓時清醒了幾分。
不過,正因為他清醒了,臉上的痛感排山倒海般,成倍增漲襲來。
他沒有任何掙紮的力氣。
就像是砧闆上的魚肉,隻能任由雲鸾宰割。
眼淚不受控制的,緩緩下落。
他漸漸沒了任何骨氣與尊嚴,有氣無力的開始痛哭忏悔哀求。
“我錯了……我真的後悔了。
我當初,真不該鬼迷心竅的,要去算計鎮國将軍,還有那無辜的九萬雲家軍
“雲鸾,我求你,求你饒了我吧。
你就給我一個痛快,讓我痛痛快快的咽氣吧,你别這樣折磨我了。
真的太痛了……我真的無法忍受
他從出生起,就是天之驕子。
哪裡受過這些皮肉之苦……他受到最大的侮辱,都隻是他人語言辱罵罷了。
這些年,他受過最重的傷,也不過是猶如拇指般大的傷口罷了。
可雲鸾現在對他做的,是生生從他身上,刮下他的皮肉。
這種痛,幾乎滲入到了骨子裡,靈魂裡。
沒有一個人能忍受,這樣殘忍血腥的刑罰。
雲鸾嗤笑一聲,她眼底滿是嗜血戾氣。
“你受的這點傷痛算什麼……我父親死的時候,他不但要遭受身體上的傷害,還要承受心靈上的淩遲。
與他并肩作戰的兄弟,全都無一例外的背叛他,欲要置他于死地……”
“他為什麼要自刎,自絕生機?
他無論是身心都遭到了毀滅性的重擊……他承受不住那樣的痛苦背叛。
所以,他選擇了結自己的性命,而尋求解脫
她的父親,是個骁勇善戰,征戰沙場的大将軍。
這些年,父親與那些副将風裡來雨裡去,肝膽相照,生死與共。
父親将他們的感情看的很重很重,重到,可以付出他的性命,可以超越他的家人。
可他們卻用,最殘忍,他最引以為傲的兄弟情,幻化成一把這世上最殘忍的刀,狠狠的捅向父親的心。
他們毀了父親的情,斷了他的信念,一步步絕了他生的希望。
雲鸾腦海裡想着雲傅清,手裡的動作更快。
她扯開了梁文康身上的衣服,抓起他的胳膊,鋒利的刀刃,狠狠的割了下去。
梁文康猶如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個大殿。
雲鸾置若罔聞……鮮血迸濺在她臉上,染紅了她的眼睛。
她猶如魔怔了般,腦海裡隻剩下血腥與殺意。
蕭廷宴站在一旁,蹙眉看着這一切。
他想要上前阻止,卻握了握拳頭猶豫了。
雲鸾心裡一直以來,都憋着一股恨。
他能夠非常清晰的感受到。
如今好不容易,讓她等到了這個時刻,若不讓她發洩出來,估計遲早有一天,也會出事。
蕭廷宴忍了忍,終究還是緩緩的轉身,閉上了眼睛。
從夜色暗沉,一直都黎明拂曉。
這一夜,雲鸾幾乎都沒合眼。
她身上沾染的,全是鮮血。
她眼睜睜的看着梁文康漸漸的斷了氣……心口的那股緊繃的線,突然間崩塌斷裂。
她深呼吸一口氣。
手裡染血的匕首,從手心滑落,掉落在地。
她的腳步也跟着踉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