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得知此事,恐怕會氣得要吐血。
他正惱怒雲鸾的狡詐時,雲鸾又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心裡不由得升起幾分戒備。
“你什麼意思?
”
“你該不會真的想要與我同歸于盡吧?
雲鸾我告訴你,你千萬别沖動……你死了,也無法救雲家軍的任何一個人。
到時候,雲家留下孤兒寡母,殘軀病體,你忍心看着雲家百年帥府就此一點點的凋零嗎?
”
他怕雲鸾,真的存了死心,要拉着他墊背,拉着他一起死。
雖然沒完成王爺的任務,可他也不想就這麼窩囊地死了,他還有大好的前途,還有美好光明的未來呢。
所以,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打算利用雲家的那些人,來說服雲鸾,讓她放棄同歸于盡的心思。
雲鸾當然猜到了趙赟複雜心思,她眼底閃過幾分嘲弄。
這個趙赟,當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看來,她今日這步棋是走對了,她現在就是死死地摁住了趙赟的命脈。
雲鸾斂回眼底的嘲弄,輕聲笑着:“不想讓我與你同歸于盡,你要答應我幾件事……”
趙赟皺起眉頭,滿臉不悅地看着雲鸾:“你不要得寸進尺……”記住網址
雲鸾攏了攏身上披着的狐狸毛大氅:“不按照我說的做,我現在就點燃這些火藥……”
她說着,便再次打起了火石。
趙赟看着那火花,一簇簇地燃燒起來,蹦到了火藥包四周時,他的太陽穴處突突的直跳。
他連忙尖聲大叫:“别,别……我應了你就是
旁邊的将士,聽到趙赟就這麼屈從了,他當即便反對:“趙統領,你怎麼能答應她?
男子漢大丈夫,即使是流血戰死,也不能輕易向敵方屈服
誰知,他一句話剛剛落下,趙赟想也不想便抽出寶劍,一刀紮入了他的心口:“既然你想戰死,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了兄弟們能活命,這樣做又有何錯之有?
”
那個将領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趙赟。
趙赟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抽出了寶劍,一腳将他從崖頂給踢了下去。
周成在一旁看着,他的身子,不由得猛然一抖。
他吓得,眼淚直流,看着趙赟的眼神,滿是恐懼。
自己人,他都能毫不猶豫地給殺了。
如今的自己,是不是就是他的一個棄子?
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所以,趙赟不會再管顧自己的死活了,他的生死,早已全然被掌控在了雲鸾的手中。
那個将領的屍體,狠狠地跌落到谷底,砸在一處岩石之上,摔得鮮血四濺。
站在趙赟旁邊的将士,誰也不敢再出聲反對。
趙赟揪着袖子,淡定自若地擦了擦寶劍上的鮮血:“雲鸾說說你的條件吧……”
雲鸾目光複雜地看着那個血肉模糊的屍體,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她緩緩的攥緊了拳頭,心底暗罵一聲冷血無情的畜生。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趙赟的冷血程度與蕭玄睿有的一拼,他們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這樣的人,若是讓他們得逞,讓他們操控南儲江山,南儲将會永遠都沒有未來,南儲的百姓将會遭受到最大的滅頂之災。
雲鸾咬牙努力地平複情緒,她擡手指着對面蓄勢待發的士兵:“第一,讓他們在這峽谷裡尋找我大哥的屍體。
第二,待我大哥的屍體找到,你立即放我們離去。
第三,在我們離開前,你們必須要對這些死去的雲家軍,磕頭請罪
趙赟陰郁的凝着雲鸾:“你想讓我給這些死人磕頭請罪?
雲鸾,你不覺得太過分嗎?
我這樣身份的人,怎麼可能忍受住這樣的屈辱,給這些死人磕頭請罪?
”
雲鸾眼底滿是痛恨:“過分?
這些人全都是守護南儲江山的勇士,可你們卻因為私欲,不惜将他們坑殺,剝奪他們的生命。
他們忠君衛國,将一腔愛國熱血都效忠于國家,他們何錯之有?
”
“你們這些上位者,弄權者,為了利益,為了權謀,不惜殺害那麼多人命。
這一條條血債,是一筆多麼大的罪孽?
總有一天,你們會為今天所做下的這種惡行,付出慘痛的代價。
讓你給他們磕頭請罪,我還覺得侮辱了他們。
既然你不肯,那就免談……我們一起下地獄,當着他們的面去請罪去……”
她滿身皆都攜帶着戾氣,眼底滿是肅穆悲怆,舉起手裡的火石再次打起……
趙赟看得一陣心驚肉跳,他連忙驚聲叫道:“别,我答應你就是……你别點燃火藥……”
雲鸾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她咬牙竭力穩住自己的氣息,厲聲斥道:“那你還不趕緊讓人一一照辦……”
她一雙眼睛猩紅,滿眼都是嗜血陰鸷。
趙赟看着她那雙可怕的眼神,他哪敢再廢話啰嗦,他趕緊讓人去找雲慎的屍體。
“好好,我這就讓人照辦,你别沖動……”
他當即便吩咐下去,那些士兵領命,開始分散開來,一個屍堆一個屍堆的翻找過去。
雲鸾看着那些死去的将士,壓下的那些淚意,又忍不住的湧現上來,她緊緊的攥着拳頭,屈膝跪在地上,朝着那些血肉模糊,堆積如山的屍體磕頭。
黑翼也随着她的動作跪下,也向那些屍體磕頭叩首。
這些人,值得南儲每一個百姓,向他們磕頭祭奠。
他們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在此……雲鸾隻覺得痛心疾首,胸腔裡翻湧着滔滔恨意,恨不能真的與這些畜生同歸于盡。
可她大哥的屍體沒找到,她還要帶父兄回家,她不能死在這裡。
雲鸾擡頭,目光灼灼的看向趙赟,在她眼神的威逼下,趙赟忍着屈辱将寶劍遞給旁邊的将領,他屈膝跪在地上,朝着谷底的那些屍體磕頭。
一個個響頭磕下來,他額頭很快便鮮血淋漓。
其餘的士兵,也都不敢站着,紛紛跟着跪地磕頭。
雲鸾環顧着峽谷四周,這漫天的飛雪,好像是白帆,在為他們祭奠送喪。
那呼嘯的北風……就像是他們的親人在低聲哭泣的默哀。
那些士兵足足找了半個時辰,都沒翻到雲慎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