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沈甯苒知道她這話裡還帶着另外的意思,她這是讓她趕緊回帝都,别管蔣黎和宴遲的事情。
她還真是一有機會就要警告提醒她。
“我說了,你最好祈禱我沒事,不然就憑你早上說的那幾句話就足以讓我懷疑到你身上宮硯書聽了這話忍不住皺眉,“表姐這話什麼意思?
”沈甯苒沒說話。
宮硯書又看向宮硯清,“你說什麼了?
”宮硯清咬了咬唇。
一陣沉默。
宮硯書眉心皺得更緊了些,見她不說話,宮硯書看向沈甯苒抱歉道:“表姐,硯清年輕不懂事,她說了什麼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叮”的一聲,電梯打開。
沈甯苒看向兩人,“話放不放在心上,在于你們會不會做什麼宮硯書抿緊唇,神色嚴肅。
沈甯苒和薄瑾禦先走出了電梯,宮硯書皺眉看向宮硯清,兩人走出電梯,宮硯書冷聲問,“你在沈甯苒這說了什麼?
”“我就是想讓她早點回帝都罷了,我警告她留在這邊她遲早會出事“愚蠢宮硯書怒瞪宮硯清,“現在這種時候,你跟她講這些,是存心想讓她懷疑到我們身上嗎?
她萬一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情,就算不是我們做的也會算到我們頭上,跟你說了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你根本沒有将我的話放在心上“我這是警告她罷,我又沒有想要做什麼“你剛剛那話就是帶了威脅的意思宮硯清深吸一口氣,“那也是她自己活該,死了都是她活該,誰讓她來插手我的事情宮硯書清楚她們早上因為宴遲的事情見面了,他也清楚這件事情遲早要鬧起來。
“就為了一個男人值得你這樣,丢人宮硯書沉聲罵了一聲,直接往病房裡走去。
病房裡。
沈甯苒走進去就看到宮晚音痛苦地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而宮遠易已經被蓋上了白布,病房裡氣息凝重。
沈甯苒和薄瑾禦走進去發出了動靜,宮遠弘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又沉重地低回頭去。
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宮晚音也像是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就朝他們看了過來。
她緩緩地站起來,那雙眼睛裡滿是怨恨。
範秋看到沈甯苒,下意識拽住了宮晚音,怕宮晚音一時沖動又做什麼事情,傷害沈甯苒,又傷到她自己。
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因為宮晚音之前沖動的舉動,他們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宮遠易更是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範秋真的不想再因為這件事上再出任何事情。
她真的已經承受不起了。
範秋緊緊地抱住宮晚音,見宮晚音咬牙切齒,她哽咽着道:“晚音,冷靜一點,你一定要冷靜一點,你爸爸已經因為這件事情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你不可以再做任何事情,你要是再出事情,你爸爸不就白死了嗎宮晚音推開範秋的手,沙啞的嗓音道,“我知道她往前走,範秋還是攔住了她。
宮晚音現在情緒太不穩定了,她的眼神看着也格外的吓人,像是要跟沈甯苒同歸于盡一般。
沈甯苒站着沒動,後面宮硯書和宮硯清走了進來。
看着屋内的氣氛,兩個人也沒有說話。
隻是,宮晚音看到走進來的人,原本隻是帶着怨恨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無比,她用力地推搡着範秋的隔壁。
眼見着宮晚音的樣子,宮硯清視線落在沈甯苒身上,小聲道:“表姐,你看到了吧,堂姐現在可是恨不得殺了你呢,你繼續待在這裡真的就不怕了,别到時候真的出了事情再後悔,那可就跟如今的她一樣了,連後悔都來不及沈甯苒沒說話,她看着宮晚音,隻覺得宮晚音的視線并不是在看她。
宮晚音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掙脫了範秋的手,大步走上前,薄瑾禦立刻擡手将沈甯苒拉到身後護着,狹長的眉緊蹙,忌憚地看着仿佛随時随地都能發瘋的宮晚音。
宮遠弘擡手攔住宮晚音,“晚音,别鬧,沈甯苒的命是你父親救的,他的意思你應該清楚,他在救沈甯苒,也是在救你,他已經付出了生命,你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然他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宮晚音狠狠咬牙,推開宮遠弘就沖上前。
宮遠弘大喊:“晚音!
”薄瑾禦都準備擡手護住沈甯苒,宮晚音卻直接忽略了他們兩個,直接沖向了他們身後的宮硯書。
宮晚音眼神發狠,一把拽住了宮硯書的衣領,“把我當傻子耍,你很得意吧,你很得意吧宮晚音徹底想明白了,這件事她就是被宮硯書利用了。
事出的那天宮硯書出差回來就找了她,他當時話裡話外像是在安慰她,可實際上句句在挑唆她對沈甯苒動手,最後更是像是不經意一樣将那些殺手的聯系渠道推薦給她。
她當時還萬般感激他。
可現在想想,沈甯苒的話多有道理啊。
她對沈甯苒動手,無論有沒有真的弄死沈甯苒,沈甯苒來到這件事情都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她,而她們兩個互相殘殺,你死我活了,留下他們一家子,他們根本不需要去争什麼鬥什麼,公司又到了他們手上。
聰明,真的聰明啊。
若不是她父親救了沈甯苒,沈甯苒和她都還沒事,如今的宮氏集團早就是他們的天下了吧。
愚蠢。
太愚蠢。
她簡直太愚蠢了。
她當時居然一點都沒有想到。
宮晚音此時此刻不知道該怎麼去說自己心裡的懊悔。
就因為這幾句挑唆,就因為她的一時沖動,她永遠地失去了她的父親。
她該死。
宮硯書更該死。
宮晚音此時此刻看着他這道貌岸然的樣子,這時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
“堂姐你幹什麼啊?
”宮硯清見宮晚音的目标居然是自己親哥,她上前幫忙,用力地拽住宮晚音的手,“你放開我哥,你放開,堂姐你發什麼瘋啊,你傷心歸傷心,又不是我哥害了大伯,你對他動手幹什麼,你發瘋嗎你?
”“是你害死了我爸,是你害死了我爸,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償命宮晚音目眦欲裂地大喊着。
這一幕把周圍的人都吓得不輕。
宮硯清大喊,“堂姐,我看你就是神志不清了吧你,我哥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系,你不要在這裡亂發瘋宮遠弘也連忙上前幫忙,想要從宮硯書的身上把拽着他衣領的宮晚音拉開。
“晚音,你在這裡說什麼,硯書怎麼會是害死你父親的兇手,你不要胡說“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爸,是他宮晚音大喊。
宮硯書卻異常的淡定,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時,他絲毫沒有慌亂的握住宮晚音的胳膊,“晚音,我知道你因為太過于傷心,所以神志不清呢,大伯走了,我都很傷心,但你要節哀啊宮硯書一句神志不清,将宮晚音歸類成了瘋子,瘋子的話又怎麼能相信呢。
“我沒有神志不清,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是我錯信了你,是我錯信了你,害死了我的父親,宮硯書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晚音,你真的神志不清了宮硯書的表情依舊不見一絲緊張,宮遠弘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
宮硯清也連忙道:“這些醫生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到我堂姐因為太過于傷心,所以神志不清了嗎?
你們還不趕快帶她下去看看醫生愣了一愣,才緩回神來,立刻走上前,大家都拉住了情緒激動的宮晚音。
宮晚音雙手依舊死死地拽住宮硯書的衣領不撒開,那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裡滿是殺意。
現在宮晚音的手上若是有一把刀,她毫不猶豫地紮進宮硯書的胸膛。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她絕對想不到要雇殺手奪了沈甯苒的命的。
還有那天把她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散布到公司裡,她一定誤以為這是沈甯苒做的。
可宮遠易那天卻破天荒地替沈甯苒說話,說不是沈甯苒幹的。
她那時候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覺得宮遠易那樣說隻是為了不讓她對沈甯苒動手。
她真的太傻,太傻了,她怎麼能不相信自己的父親。
她怎麼能呢。
若真是沈甯苒做的,何須她着急,宮遠易一定會比她急百倍地去找沈甯苒算賬。
是她太傻,是她太傻,當時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件事是被另外一個人設了局。
這個人就是宮硯書。
“宮硯書,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宮硯書皺眉,“晚音,我能理解你因為大伯去世而傷心的情緒,所以你說的這些話我不會跟你計較,如果你找一個人發洩能讓你心裡的情緒好一些,那我願意當你那個發洩桶,你還要罵什麼就罵吧情緒激動的宮晚音又怎麼能夠平靜如水,頭腦清醒的宮硯書比。
三兩句話,沒人懷疑宮晚音說這些話是宮硯書做了什麼,都覺得宮晚音是因為太過于傷心,所以在發瘋。
宮晚音還想說什麼,可她實在是體力不支了,慘白的臉,發白的唇,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她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宮硯書還好心地接住她。
範秋撲過來扶住宮晚音,“晚音?
晚音?
”“伯母,晚音是悲傷過度暈過去了,先讓醫生給她看看吧範秋看了宮硯書一眼,那眼神裡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緒,她什麼都沒說。
醫生連忙過來将宮晚音送了出去。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宮遠弘眉心沉沉的看了眼宮硯書,抿緊唇沒說什麼,離開去安排宮遠易的後事。
薄瑾禦早早将沈甯苒拉到安全的地方,看着他們這場鬧劇。
沈甯苒隻能說宮晚音和範秋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宮硯清心有餘悸地看了眼宮硯書,宮晚音明顯就是想明白了這件事的情況,所以才會恨不得弄死宮硯書。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沒有說話。
沈甯苒走上前,看着前面病床上已經蓋上白布的人。
沈甯苒的眼眶紅了,沉默良久,沈甯苒道:“舅舅,宮晚音要殺我,你救了我,你是一個好父親,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說完,沈甯苒深深地彎了彎腰,和薄瑾禦走了出去。
路過兩兄妹面前時,沈甯苒側頭看了宮硯書一眼。
宮硯書臉上除了凝重悲傷的情緒,沒有因為宮晚音剛剛的大鬧還有任何恐慌,他的情緒平穩得可怕。
可想想也對。
宮遠易死了,範秋和宮晚音孤兒寡母,日後恐怕還要靠他們照顧,宮晚音真的知道了,又能拿宮硯書如何呢。
宮硯書視線移向沈甯苒,微微低眸颔首,什麼話都沒說。
沈甯苒也沒說話,和薄瑾禦離開。
“去看看宮晚音吧沈甯苒開口,“她和範秋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沈甯苒指的不好過是宮晚音要向宮硯書尋仇,宮硯書不會給她們好日子過。
宮晚音昏迷了兩個小時,她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通紅的眼眶下面是一片黑青,她面容憔悴,可仇恨讓她坐起來就要繼續向宮硯書去尋仇。
“晚音!
”範秋摁住了她。
“媽,是宮硯書慫恿我去殺沈甯苒的,是他故意把那些殺手的聯系方式給我的範秋捂嘴哭泣,“媽知道,媽知道......”這件事其實宮遠易也早就有了懷疑,也曾跟她提起過,可宮遠易不願意相信宮硯書是這種人,又沒有證據,所以沒有說出來。
可事發後範秋就想明白了。
宮遠易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宮遠易死了,隻留下她和宮晚音,她們上哪去求公道,上哪去找他們家報仇。
沒辦法的,鬥不過的,她們若想日後的日子還好過些,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你知道,媽,你想選擇忍氣吞聲嗎?
”“不然呢?
我們鬥不過他們的宮晚音目光發狠,範秋忍得了,她忍不了。
這仇她必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