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江見她口風松動,像是有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面露喜色,高興道:“你先忙工作,這邊的事交給我就好,剛好兩家人都在醫院還沒走呢,我去跟他們好好說一下,你養父雖然脾氣不好,但看得出來,也是個直爽的好人,隻要态度放好,他也不是那麼難以溝通,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
”
“好吧,他要是說話不太好,您多擔待。
”安檀還是放不下這份客氣。
安成江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生怕她反悔似的說:“這有什麼擔待的。
好了,就這件事,你忙吧。
”
他沒讓安檀再糾結,主動就按下了挂斷鍵。
安檀聽了片刻忙音,在将手機放回到原處之前,先長長的歎了口氣。
但面對堆積得比打開的筆記本電腦還高的工作文件,還是隻能先埋頭處理。
有了劉助理這個得力助手,她的工作效率比前幾日高了許多,總算趕在下班前全搞定了。
安檀沒有再加班,而是拎起挎包,跟劉助理告别道:“我今晚還有點事要處理,剩下的工作隻能先帶回去處理了。
”
劉助理像是早有預料一樣說,“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勞逸結合,有事要處理的話,先把工作放一放也沒關系,等明天休息好了再來公司,效率不見得會比加班低。
”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
不過安檀也沒顧得上細想,道謝後便離開了辦公室,一路上也有遇到公司裡的人,但就沒幾個主動跟她打招呼的。
大家同在一個寫字樓裡上班,公司内部有八卦傳得自然是特别快。
在洗手間裡聊天的女員工們都知道的傳聞,其他人自然沒道理不知道,經過這大半天的發酵,隻可能是傳得越發離譜。
安檀頂着或是好奇或是八卦的異樣目光走進電梯,跟沒事人一樣下到了一樓大廳。
有人小聲對同行的朋友說:“安總才來了沒幾天,怎麼就開始踩點下班了,這背後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不過……”
話音被安檀甩在了後面,接下來的謠言,她就算不聽也能猜得出來。
安檀目不斜視的往前走,隻在路過打卡機時停了片刻,按部就班的跟其他員工一樣打卡下班。
前台這邊的人不知道都做什麼去了,一眼看過去,簡直連個負責接待來客的人都沒有。
安檀默默記下,預備着明天再去跟後勤部門談一下這個問題,不料才剛往前走了沒幾步,就在側目的隔斷後面看到本該在前台待着的員工了。
這幾個人清一色的都是年輕妹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正是公司的門面擔當。
此時她們全都站在剛好能看到大門外馬路的角落裡,正望着停在路牙石邊的車,在竊竊私語的說着什麼。
安檀順着她們的目光看過去,神情跟着變得複雜起來。
公司裡的人或許不全都認識,但她對路牙石邊最顯眼的那輛車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今天早上送她來的時候,還是那輛黑色的庫裡南。
怎麼這會兒又換回以前那輛白色的卡宴了?
安檀悄悄的往隔斷方向挪了幾步,她低頭摸出手機,預備着給容宴西發條訊息,讓他别把車停的這麼近。
前台妹妹們的話音随着距離的拉近被她先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是容總的車吧,本以為他之後都不會再來這邊了,沒想到他才在會議上幫人撐過場子,今天就又來了。
”
“他跟安總肯定是有點什麼吧,說不定現在的傳聞就是真的。
”
“未婚妻的那個還是小三的那個?
”
“這誰知道啊,不過他都把車停在外面這麼久了,既不進來也不開走,肯定是在等人。
”
……
安檀停下了打字的動作。
沒想到就連公司裡職位最基礎的前台都認識容宴西的車,她現在再提醒怕是已經晚了。
容宴西在安氏的影響力委實是太大了。
安檀看一眼時間,開始思索是否要給今天新上崗的司機小李打個電話,就在她擡眸望向大門外,想試試能不能換個門離開之時,容宴西似有所感的從車裡走出來了。
兩人猝不及防的對上了目光。
安檀心中警鈴大作,連個暗示的信号都來不及打,就看到容宴西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可他像是還嫌不夠快,走進感應門後直接成了一路小跑。
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容宴西的出現看了過來。
能讓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容總急成這樣,怕不是公司裡出了什麼大事吧?
容宴西對其他人的目光視若無睹,他停在安檀面前,神色乍一看跟以往沒什麼區别,但眸中帶着一抹春雪消融般的笑意。
安檀不用看都能意識得到,原本落在容宴西身上的目光肯定已經轉移到她身上來了。
“容總。
”
容宴西感受到了她刻意的疏離,還有暗暗給自己使的眼色,也順從的保持了一下距離,沒有走的太近。
“安總,剛下班?
”
“對。
”
旁邊正好有幾個員工經過,安檀緊張起來:“容總是有什麼業務上的問題要交代的嗎?
其實發郵件給我就可以。
”
員工們離開了。
容宴西輕笑:“用得着這麼謹小慎微的嗎?
你是安叔叔的女兒,我們認識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刻意疏遠反而顯得有點像裝的。
”
安檀洩了氣:“也是。
”
“怎麼,今天在公司聽到流言蜚語了?
”
“嗯。
”
“很難聽?
”
“關于我的還行,關于你的……有一點。
”
容宴西來了興緻,挑眉:“她們說我什麼了?
”
“說你……”安檀抿了抿唇:“算了,沒什麼。
”
容宴西抱着臂,撫摸了一下下巴,“說吧,我承受的住。
”
聽了這話,于是安檀也沒扭捏,直接開了口:“說你喜歡受虐。
”
容宴西的眉心瞬間蹙起:“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