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一行人輕裝簡行,路上連換三匹好馬,在一日半後抵達梁州蕪城。
還未至城門,晏姝在城門外的密林内便了壓下了馬速,遠遠看見堵在城門的難民。
這些難民們臉色蒼白,渾身髒污,身上的衣裳大多是粗布麻布,偶爾有绫羅綢緞的,幾乎都破碎的不成樣子。
在戰亂的時候,绫羅綢緞往往比不上粗布麻衣耐穿。
晏姝看着難民都對着城門叫喊,眉頭輕蹙,吩咐風鳴:“你先去打探一下怎麼回事?
”
謝斂在她身邊低聲道:“蕪城是個大城,這裡約莫隻有一千多難民,不至于接納不了這些難民。
”
晏姝眉眼冰冷的點頭。
趁着風鳴去打探消息的功夫,晏姝幹脆吩咐衆人下馬歇息。
謝斂找到一塊石頭,将幹淨的布墊在上面,朝晏姝招手,“殿下,坐這兒。
”
晏姝擡步朝他走去。
兩人挨着坐下,謝斂從懷中取出一塊幹糧遞給她。
此刻接近酉時,太陽已至山尖,柔和的餘晖灑在少女白皙的臉龐上,纖毫可見。
謝斂還是問出了他一路上一直想問的問題,“殿下想要那個位置,其實不需要這般辛苦,為何殿下要選擇最辛苦的一條路?
”
為了趕時間,這一路上他們吃的都是幹餅和饅頭,晏姝就着水咽下幹冷的饅頭,望着蕪城高大的城牆,淡淡道:“景國兵權分散,父皇手裡沒有兵權,世家勢力太大,父皇受多方掣肘,僅維持各方平衡就廢去了不少力氣。
”
“本宮厭惡世家獨大,你瞧瞧朝中的官員,有幾個是憑着自己的本事争到的,若朝廷都是這一群無用之人,景國百姓能有好日子過?
”
晏姝看着餘晖下燦爛的雲彩,輕聲道:“本宮想拔了世家這些死釘子,必須手握兵權。
”
她咬了口幹滿頭對着謝斂笑了下,道:“屆時誰不聽話,本宮就讓大軍滅了誰。
”
謝斂聽着這話,忍不住笑起來,“我明白了,我會幫殿下。
”
兩人沒說話了,安靜的望着晚霞吃完了一個饅頭,晏姝叫來雷炤,問他:“司空默他們到哪了?
”
他們是一路騎馬疾行,自然比大軍行軍速度更快,但司空默領着大軍先出發,這個時候應該也快到蕪城了。
雷炤垂頭恭敬道:“回殿下,司空公子的人馬離此地約莫還有三十裡。
”
“三十裡......不遠了。
”晏姝點頭,對他道,“你帶幾個人前去接應。
”
此行晏姝帶的侍衛都是風鳴、雷炤手底下最厲害的人,人不多,隻有二十人。
但跟随隐藏在暗處的影衛有上百人,影衛們有自己的一套行路方法,所以晏姝一路上沒管過他們,隻需知道他們都隐在暗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