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相對無言
三個女人看着司煦,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司煦盯着姜眠清隽俊麗的面龐,嘴角抑制不住地輕勾:“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可以考慮不追究……”
“阿煦!
”
言佑滿臉不可置信地打斷了男人的話。
淚水籠罩在她的面龐,看着格外凄慘。
司煦看她,目光閃了閃。
他正要說什麼,崔媛抓着姜眠的胳膊,冷聲冷氣地說道:“眠眠,你别答應他的什麼狗屁條件,我敢得罪他,就不怕他報複。
”
“哦?
”司煦盯着崔媛,漆黑的瞳仁仿佛一灣深不見底的湖水:“崔小姐還真是有骨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讓你失望。
”
他雖然想借着這件事情把姜眠再次綁在自己身邊,可面對崔媛的一再挑釁,他就算放棄這個目的,也要讓崔媛吃點教訓了。
姜眠臉色一變,趕緊出聲說道:“司總,我代她向您和言小姐道歉,希望您能原諒。
”
話落,她九十度鞠躬。
崔媛心頭一顫:“眠眠,我都說了我不怕他報複。
”
她每次想幫姜眠出氣,結果出氣不成,反倒讓姜眠受委屈,這讓她心裡既不甘又愧疚。
姜眠直起腰,偏頭看她:“可是我怕。
”
她們是摯友,哪怕自己受到傷害,也不願讓對方受到傷害,這樣難免會互相愧疚。
有些事情,她們自己可以忍,但對方卻是忍不了的。
崔媛咬着唇低下了頭,拳頭攥得死緊。
姜眠看向司煦,淩厲的逼視:“司總,歉我道了,你要還是不滿,這筆賬可以算在我的頭上,但你要是算到她的頭上,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
司煦的臉色瞬間陰蟄到了極點:“姜秘書,你這是在威脅我?
”
姜眠緘默着不說話。
。
“很好。
”司煦面色森冷得讓整個病房都瞬間被低冷氣壓籠罩:“那我就把這筆賬算在你們兩個人頭上!
”
姜眠呼吸一窒,臉色越發難看了。
“阿煦,要不還是算了,姜秘書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被打就被打了吧。
”
剛才還不想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的言佑,此時又說算了。
崔媛一雙眼眸滿是怒火地瞪着她。
這不是典型的又當又立?
她恨不得再沖過去給言佑兩巴掌,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她不能再給姜眠添麻煩了。
“不能算。
”司煦輕輕一笑:“不管誰欺負了你就要付出代價,沒有人是例外。
”
言佑擡起頭,水霧的眸子裡滿是感動。
姜眠看着兩人,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看來,他們現在非常相愛了。
大概是心上已經插滿了刀子,這種小打小鬧,都找不到地方下手了,所以姜眠此刻心裡很平靜。
“司總開心就好。
”
姜眠淡聲說了這麼一句,轉身拿起病床上的背包,拉着崔媛離開了。
進了電梯,崔媛開始抹眼淚。
“哭什麼?
”姜眠擡手撫摸她的腦袋:“多大點事。
”
“以後我見到司煦和言佑就走,眼不見心不煩。
”
崔媛額頭搭到姜眠肩膀上,哭得像個孩子。
姜眠沒再說話,靜靜等着她哭夠。
電梯到了一樓,崔媛擡起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摟住姜眠的胳膊往出走:“你到我家呆兩天再去分公司吧。
”
姜眠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去了分公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豐城,崔媛舍不得她,她便再陪她兩天,反正都拖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差這兩天了。
“眠眠,你現在還愛司煦嗎?
”
上了車,崔媛突然問了姜眠這麼個問題。
姜眠看着前面寬敞平坦的馬路,淡笑着回答:“可能不愛了吧。
”
沒能走到最後的,都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愛吧。
隻是,驚鴻一瞥的轟動,刹那之間的情憬,一去不返的遺憾。
真正的愛,是舍不得最後陪你走下去的人不是我。
崔媛微微斂眉,滿眼心疼地看着姜眠:“不愛了好,像他這種朝三暮四,花心的男人,也配不上你的愛。
”
“花心?
”姜眠輕笑:“他可不花心,他心裡有一個一直愛着的女人,我也好,言佑也好,都隻是那個女人的替身罷了。
”
“啥?
”崔媛驚了。
姜眠臉上沒了笑意,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件事情被她埋藏在心底七年,被她故意忽視和忘記。
如今從心底挖出來,她感覺越發釋懷。
司煦沒有背叛他們之間的愛,因為他的愛從始至終都不屬于她。
崔媛臉色難看:“眠眠,你一直都知道這事?
”
姜眠點頭。
“你這個死丫頭!
你腦子壞掉了是不是?
你知道他心裡有個白月光還跟他在一起七年?
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
崔媛氣的張牙舞爪,要不是姜眠在開車,肯定一巴掌招呼到她身上去了。
姜眠笑了笑:“我知道錯了,這不是懸崖勒馬了。
”
“你懸崖勒馬了個屁!
”崔媛雙手抱胸,氣成了河豚:“你都已經摔個粉身碎骨了。
”
姜眠眼眸一黯。
她與司煦在一起第三個月的時候,她從醉酒的司煦口中知道了這個秘密。
當時,她隻是稍稍動了心,,确實可以懸崖勒馬。
可司煦不允許,他非要拽着她一起往下跳,逼她墜進柔情蜜意的萬丈深淵,先是感受騰空飛翔的美妙,再摔個粉身碎骨!
肝腸寸斷!
想來,她心裡是怨的。
崔媛感受到姜眠情緒不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在崔媛家呆了兩天,姜眠準備出發去分公司了。
她沒有讓崔媛和顧擇溪來送她,獨自一人去了機場。
到了機場,取了票,姜眠坐在椅子上看書。
看着看着,她感覺到有人在一直看着她。
她擡起頭,朝對面望過去。
是司煦。
他整個人籠罩着陰雲,看起來很是冷酷,一雙眼睛緊盯着姜眠,裡面像是有一條醉蛇,在姜眠的身上蜿蜒爬行,糾纏流連,讓人募得發冷。
姜眠合上手裡的書,靜靜與男人對視。
兩人隻是這樣互相看着對方,誰也沒有起身朝對方走去的意思,一種難以言說的氣氛在中間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