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在假山後頭暗恨不好,趕緊甩掉蟲子,緊閉雙眸深吸口氣,從那裡走了出來。
她淺笑一聲,沖顧墨寒和南輕輕揮揮手,“别緊張,路過,路過。
”
顧墨寒看到南晚煙,墨瞳微不可察驟然緊縮。
居然是南晚煙,她聽見了?
聽見了多少?
南晚煙卻不知他想什麼,一臉的雲淡風輕,打算直接繞過兩人就開溜。
這種風月之事,她還是不要摻和了。
南輕輕卻伸手攔住她,方才臉上所有的柔情皆被她掩飾下來。
她泰然自若沖南晚煙一笑,“原來是妹妹,我和六弟剛剛在一起叙舊,多聊了會兒,還希望妹妹不要介意。
”
她落落大方,沒有任何不妥。
南晚煙隻是漫不經心“哦”了一聲,随後擺擺手道,“那就别管我,接着聊啊,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位雅興了。
”
家不家常的,南晚煙反正都已經聽得七七八八了,況且她根本不在乎顧墨寒有多少女人,又跟多少人有過風流往事。
顧墨寒和南輕輕都是一丘之貉,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沒一個好東西。
南輕輕沒有看到南晚煙暴跳如雷的模樣,甚至沒有從南晚煙的眉眼裡找到一絲一毫的嫉妒憤怒,登時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堵得慌了。
“妹妹可是介意我與翼王走得太近?
但我們真的沒有什麼……”
這話明顯就是要刺激她,南晚煙卻不惱,但也不慫,南輕輕的臉都伸過來讓她打了,她沒必要忍着。
她頗有深意朝兩人說了一句,“有沒有什麼,是你們的事情,你們情投意合,多叙舊兩句是正常的。
”
“隻是可惜了,今日承王不在,否則啊,不知道讓他聽見姐姐一直傾慕别人的夫君,會有什麼反應。
”
聞言,南輕輕的臉色陡然變白,心裡大駭。
竟然被南晚煙聽到了?
!
她的把柄和秘密,就這樣暴露給了最不願意暴露的南晚煙?
!
她剛欲開口,顧墨寒冷冽的音色從一旁響起,“夠了!
”
“南晚煙,你給本王住口!
”
不知怎的,聽到南晚煙的嘲諷,這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刺,紮在他心中。
原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現在南晚煙聽到了,不僅沒有生氣吃醋,反倒一副看戲的态度,讓他很不爽。
南晚煙斜睨了他一眼,卻一點不慌。
“怎麼,敢做,還不敢讓人說?
我也納悶了,你跟她才是一對苦命鴛鴦,那你的白月光又是什麼?
備胎鴛鴦?
”
聽不懂備胎,但不妨礙顧墨寒明白肯定不是好話。
他怒瞪着她,“你――南晚煙!
不準胡說八道!
”
南輕輕看顧墨寒跟南晚煙你來我往,就算是吵架,都顯得情意綿綿,心情陡然變差。
她的臉色比先前還要白上幾分,特意解釋道:“不是的,我們真的隻是聊聊天,沒有任何關系,妹妹你……”
“别說了!
南輕輕!
無中生有的事情,沒有必要再提!
”
顧墨寒心裡堵得慌,打斷了南輕輕的話,他看着南晚煙,嘶啞着嗓子開口。
“還有你,南晚煙,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
這麼明顯的袒護,南晚煙啧了一聲,暗罵了一句渣男。
忽然,一個小太監躊躇着迎了上來。
“奴才見過翼王,翼王妃,承王妃。
”他恭敬朝三人行了禮,對南輕輕單獨說了幾句,南輕輕眸色微變,随後對顧墨寒道,“我先走了。
”
顧墨寒仍舊沒有理她,這次她也不強求了。
走前,她對南晚煙投去一個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南晚煙見狀無聲冷笑,眸底籠罩起一層寒霜。
顧墨寒深吸一口氣,他原本想質問她為什麼來的這麼晚,可一開口,說的卻是――
“你來這裡做什麼?
”
南晚煙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要回王府,正好經過這裡,怎麼?
撞破了你的好事,你不高興了?
”
顧墨寒心頭又是一堵,南晚煙接二連三的嗆他,讓他十分惱火。
“今日之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最好清楚!
若是洩露了什麼,本王饒不了你!
”
南晚煙冷看了他一眼,“那就要看我心情了,要是你惹着我了,那就别怪我管不住自己的嘴。
”
她才不怕顧墨寒的威脅,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哪一次她怯過場?
況且,那些刺客要的是她的命,她和南輕輕的帳始終要算的,要是哪天顧墨寒也惹她不高興了,她就将這事鬧得人盡皆知,看看誰死的更慘。
顧墨寒的視線緊鎖着南晚煙,從她眸子裡看到了認真和冷意,也知道,南晚煙是真的能幹得出來。
他又想起南輕輕方才提到的,關于他母妃的種種。
男人的眼底蓦然浮現憤怒與恨意,“既然你都聽到了,那就随本王去見一個人。
”
“本王要讓你看看,你們南家,到底都對本王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