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瞬間渾身僵直,愣愣道:“王爺……”
陸繹瀾桃花眼一眯,目光深如寒潭。
掌下的觸感不會騙他。
可溫承明的變化實在是太可疑了,一次流放,就可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嗎?
竟半點沒有從前的懦弱習氣了。
溫思爾憋紅了臉,伸手就要去掰開他的手,卻被陸繹瀾一把揮開。
他對溫思爾的反抗置若罔聞,再次将手往她另一邊胸脯探去。
他神色冰冷,仿佛在摸一件器具,溫思爾倍感羞恥。
這男人當真不知廉恥!
忍無可忍,溫思爾爆發一般一掌将他推開!
白雲潇拔劍出鞘,呵斥道:“大膽!
膽敢對王爺無禮!
”
溫思爾拖着瘸了的腿忍痛避開,一步步與二人拉開距離,捂住衣領。
她對陸繹瀾怒目而視:“我自知不如王爺尊貴。
可我也是英國公府的嫡長子,若有過失,也該是女皇懲處。
容不得王爺這般侮辱,那樣,是叫我死去的父親在地下也不安穩,我英國公府,更是顔面盡失!
”
好在她做了準備,喉結處有巧飾,胸部更是用麻布一層層纏起來,極力束得平坦一片。
但當着别人的面這麼上下其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溫思爾說得話其實在理,但白雲潇依舊握着劍站在陸繹瀾身旁。
陸繹瀾的指節微微蜷起,那種平實的觸感似乎仍有殘留。
他眉心一挑,神色複雜。
緊盯溫思爾不放:“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
”
溫思爾打算一演到底,恭聲道:“恕下官愚鈍,不明白王爺所言何意。
”
陸繹瀾當然對這個回複不滿意,他朝溫思爾走來,盡顯殺意。
就在他将要伸手碰到溫思爾的刹那,劇烈的頭痛又一次席卷而來。
這一次痛得愈發厲害,整個腦袋都似被千萬根針密密匝匝地紮入,直逼得陸繹瀾腳下發軟。
下一刻,他脫離一般直愣愣朝溫思爾懷倒去。
溫思爾應對不及,隻得伸手攙扶,卻被慣性帶着一起摔倒在地。
白雲潇趕忙叫人:“快,快去拿藥,去請府醫!
”
陸繹瀾頭腦暈眩,他強撐着斥道:“誰、誰允許你以髒污之軀擅自碰本王……!
”
溫思爾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若是不伸手,他的腦袋可就往地上磕了!
這男人,痛成這樣還是這個死性子。
仿佛某個關竅被打通,瞧着陸繹瀾為病痛憂擾的模樣,溫思爾腦内靈光一閃。
她改主意了。
“王爺,下官同您打個商量如何?
”
溫思爾面色雖蒼白,神情卻胸有成竹,渾然不像剛與野狼争鬥完,“下官通曉醫理,正好能解王爺的病症。
若我将您治好,也請王爺今後高擡貴手,别再和下官過不去。
”
陸繹瀾自然不會信她的話,依舊怒火大盛:“混賬東西!
……竟敢跟本王提條件!
”
溫思爾略顯無奈地搖搖頭,開門見山道:“夜中失眠、驚夢,時有夢魇,一旦夢魇如鬼魅纏身,難以醒轉。
更兼頭痛難忍,常于換季、心躁之時發作。
”
“我說得可有錯漏?
這下,王爺可以相信下官了吧。
”
不待陸繹瀾開口,白雲潇已經驚得脫口而出:“你如何會知道?
!
”
自家王爺的身體情況是府中秘辛,府内伺候的人絕不會輕易洩露。
難道這溫承明真會醫術?
從前可是聞所未聞啊!
陸繹瀾原本因痛苦而緊閉的眼也不由一瞬睜開,他揪過溫思爾的衣領,殺氣騰騰:“你……還知道什麼?
!
”
溫思爾無懼地回視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已同王爺說過,我會醫術。
這自然是看出來的。
”
别看陸繹瀾此刻身骨不适,常年征戰練武的手勁卻很大。
溫思爾勸他不動,索性從袖中摸出一根幹淨的銀針。
白雲潇立時警惕起來:“你要對王爺做什麼!
”
“我自然不會害了他。
”說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銀針紮入陸繹瀾虎口的穴位中。
陸繹瀾吃痛,也就松開了手。
白雲潇急切道:“膽敢傷損王爺身體,這可是死罪!
”
隻有陸繹瀾知道,這不是在傷他。
因為他排山倒海般襲來的頭痛,瞬間緩解了五成。
以往哪怕他服用最名貴的丹丸,也要約莫兩炷香的功夫才見效……
白雲潇正要動手押住溫思爾,卻聽陸繹瀾忽然道:“慢着。
”
他驚訝地回頭:“王爺?
”
隻見陸繹瀾神色和緩,因疼痛憋紅的臉此刻顔色也正常許多。
他将溫承明從頭到腳審視一番,最後撂下一句:“本王隻給你這一次機會。
”
“如若不能,以死謝罪!
”
溫思爾站起身拍了拍手,從容道:“為王爺治療之前,我得先把傷口包紮一下。
”
白雲潇忍不住道:“你哪來的這諸多要求?
”
溫思爾看了他一眼,現在主動權在她手上,她才不會唯唯諾諾。
“我這條腿還在流血,疼痛難忍,不包紮一下如何為王爺診治?
”
陸繹瀾神色冷峻:“本王隻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
溫思爾朝他拱拱手,轉身随侍女先去就近的廂房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