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央,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南晚煙心頭重重揪起,強撐着起身,扶起封央。
“雲恒出事,我當然會救他!
他可是雲恒啊,他對我也情深義重,是個很好的朋友,用不着你求,你這樣求我,我不僅愧疚還傷心,你根本沒把我當朋友,快起來!
”
封央淚流滿面,“公主……”
南晚煙心疼她,雲恒出事,封央受了多少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别磨蹭了,快将雲恒擡進來,讓我看看他的情況。
”
身邊的人趕忙動起來。
須臾,雲恒被擡了進來,一貫英氣開朗的少年郎,此刻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他被擡上了床,卻始終雙目緊閉,神色蒼白,氣息微弱。
封央抹眼淚。
南晚煙坐下來,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力為雲恒診脈,随即秀眉緊擰着為他紮針,銀針再拔出來,整根發黑。
“毒入五髒六腑,溶于血肉,氣息不穩,呼吸微弱,他傷的很重,早已是強弩之末,”南晚煙看向封央,視線模糊,簡明扼要道:“封央,雲恒的身體與那些毒已經密不可分,他現在是靠劇毒養命,不解毒,他必死,解毒,也有可能死的更快。
”
聞人煜說的沒錯,雲恒這情況真是棘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束手無策。
封央捂着嘴哭起來,“公主,救救他,救救他好嗎?
”
南晚煙沉默半晌,“有個極端的辦法也許可以救他一命,若能成,長命百歲做不到,但好好養,活到七八十還是可以的,畢竟他現在的器官衰竭的厲害,撿回一條小命很不錯了,隻是,那種法子可能會出現不少後遺症,比如健忘,虛弱,甚至可能變傻,會有不少小毛病。
”
“也有另一種選擇,就是我在此基礎上,再讓他的毒翻倍增長,繼續維持他的生命,至少可以幫他撐一年,這一年他将是無敵的,身體強壯,武功蓋世,隻是他的神智我可能幫不了你,毒素不清,神智無法完全恢複,我隻能做到讓他認出你,我需要你拿主意,你想讓他恢複成哪種狀态?
”
封央擦掉眼淚,毫不猶豫的道:“公主,封央要雲恒長命百歲,隻要他能活着,他就算成了傻子,封央也會照顧他一輩子的!
”
南晚煙定定的瞧着她,“确定麼?
”
封央重重點頭,“隻要他還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
這話不假。
南晚煙眉目舒展,強撐着身子,叮囑道:“好,把小包子弄進來,其餘人全部撤出去,房門未開,誰也不準進。
”
衆人聽令,“是,公主。
”
小包子被人帶進來,她已經聽阿姐說了,雲恒哥哥危在旦夕的事情,紅着眼睛悲傷的看着南晚煙,“娘親……”
南晚煙揉了揉她的腦袋,“還記得娘親教你的人體穴位圖麼?
”
小包子點頭點頭,聲音稚嫩,“記得。
”
“好,娘親需要你幫忙,”南晚煙的視力愈發差,卻并沒有表現出異常,十分冷靜的開口,“封央,事不宜遲,我們馬上救人!
”
南晚煙緊鑼密鼓開始救人的時候,聞人煜已經回了别院,緊繃着溫潤的臉龐,安排人手去武陵山,找神霄花。
他一邊畫圖,一邊指着大概位置。
一聽是武陵山山澗裡,有人神色驚恐道:“驸馬,此處毒蛇居多,聽說還有吃人的大蟒蛇,這……這我們不太敢啊,而且這花非要摘麼,有什麼作用啊?
給誰用啊,大家夥的毒,大夏公主不是已經解了麼?
”
不少人附和,“是啊,驸馬,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不亞于大夏的瘴氣毒林啊,就算我們能采到這花,也未必能有命回啊,您要是有自己想要救的人,要不,您另請高明看看?
我們實在無能為力啊。
”
聞人煜情緒盡量穩定,“你們怕蛇可以多找幾個人一起出行,避免出事,我會為你們準備最好的藥粉,避免毒蟲侵害。
”
衆人依舊在推辭。
好不容易大戰結束,死裡逃生,誰會想去蛇窟送死。
如果違抗命令也要受死,那橫豎都是死,不如死軍營裡,好歹還能留個屍首。
聞人煜心頭本就堵得慌,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都要火燒眉毛迫在眉睫了,他們這群人還在叽叽歪歪。
一貫溫潤翩翩,如君子玉蘭一般的驸馬,突然怒摔硯台。
“這是大夏公主的救命藥!
你們一個個病得要死時,是她舍身成仁,拖着病體研究解藥救你們,現在她就快病死了,神霄花就是她唯一的解藥!
”
聞人煜赤紅着雙眼,“她隻有一天的時間了,明日若還沒有解藥,她必死無疑。
”
囡囡不讓說,不想讓人知道她的情況,可是,眼下不能再繼續隐瞞下去了,她沒時間了。
衆人神色紛紛一變,叽叽喳喳的議論起來,“什麼,鳴凰公主竟然中毒了?
還危在旦夕,明日就會死,這……”
門外更是有俊美高大的身影疾步走來,瞬間強烈的壓迫感鋪面而來。
他一把揪過聞人煜的衣領,瞳孔劇烈收縮,“你說晚煙怎麼了,她怎麼就必死無疑了?
把話說清楚!
”
聞人煜看着顧墨寒俊美無俦又神色難看至極的臉,痛心疾首。
“是清慈下的毒,名為三日聽雨,隻有三日的活路,現在已經過去快兩天了,若神霄花拿不到手,明日,就是她的大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