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見顧墨寒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想到什麼,提醒道:“王爺,側妃她……她還沒有蘇醒,您去看看嗎?
”
“找大夫給她看,本王不會治病,去了也沒用。
”顧墨寒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但肩膀上的傷口刺疼着,唇瓣發白,眼神陰鸷了幾分,“她的丫鬟呢,一百棍打了嗎?
”
沈予還是第一次見顧墨寒對雲雨柔這麼冷淡。
他忙應着:“回王爺,打完了,并未留情,但……那婢女柔弱,怕,怕是活不了。
”
就算真的能活,也肯定活不了太久。
軍營裡的将士們常年習武皮糙肉厚的,挨了一百棍都半死不活的,何談一個從沒有幹過重活的丫鬟,肯定受不住的,這一點王爺應該也知道。
不過,他也有些弄不明白顧墨寒的用意了。
王爺究竟是要護着側妃,所以留下那丫鬟一條命,還是……他想要護的是王妃?
王妃受傷,所以王爺不準那丫鬟死得那麼輕松,重懲後再不治身亡?
若是這樣的話,王爺心思藏的有些深了吧,深怕有人看出王爺在乎王妃……
聞言,顧墨寒的眸底有幾分冷酷,沒有意外之色,也沒有再多說,徑直進屋,處理傷口去了……
此刻,竹瀾院。
雲雨柔被帶回竹瀾院後,一直昏迷不醒。
她的臉色慘白幾近透明,渾身上下都被血迹沾染觸目驚心,因為泡了徹骨涼的湖水,就算裹了厚厚的毯子,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如今她狼狽得好似棄婦,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輝煌。
婢女們見狀,隻好先幫她換了衣服,免得加重她的病情。
雲雨柔的衣服剛換好,被拖下去打了一百棍的倩碧,如今半死不活的被人擡進了屋子。
她的嘴角還汩汩冒着鮮血,身後被打得血肉模糊,隐約能看見森森白骨,喉嚨裡嗚咽着發不出聲音,痛不欲生。
高管家見狀歎了口氣,讓人找來府醫,幫這主仆二人看看傷勢。
畢竟是翼王府的側妃,不能就這麼不管了。
府醫趕來的時候,雲雨柔迷迷糊糊睜開眼,她雙目無神,身心的劇痛讓她喘不過氣。
南晚煙,都是南晚煙!
府醫幫她把脈看了看,神色卻很不好。
雲雨柔瞥見角落裡奄奄一息的倩碧,更加怒恨叢生。
但她現在虛弱的沒有什麼力氣,說話都顯得極為艱難。
“怎麼了?
”
府醫為難看着她。
“這……側妃原本宮寒,養上半年就能有所好轉,可今日跳了湖,寒氣深入骨髓,您此後恐怕會不孕……”
什麼?
!
不孕?
!
雲雨柔虛弱的臉上神色驟變,蒼白的指節死死攥住床褥,一雙眼睛猩紅發燙,仿佛下一秒就要泣血一般可怖。
這明明是她咎由自取的結果,可她偏偏還不信命,腦子裡隻盤旋出一個想法――一切都是南晚煙害的!
她渾身顫抖,氣得攻心。
府醫也看出來了,抹着冷汗寬慰道,“側妃不要太激動,隻是有可能……”
“沒有可能!
我不過二十,隻要好好休養身體就能恢複從前,你若是膽敢讓王爺聽到半句不好的,我便殺了你!
”雲雨柔厲聲打斷。
她的聲音很虛弱,可語氣和眼神極為狠辣,府醫吓着了,忙戰戰兢兢的道:“是,是。
”
雲雨柔的手緊緊地攥着被單,“倩碧呢,她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