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心驚,封央更是跟着捏了一把冷汗。
兩個人都不敢停,于風直接按住了南晚煙的肩膀,“皇上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聽?
”
南晚煙的臉色驟變,封央也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南晚煙,卻見南晚煙不動聲色地眼神示意讓她先離開。
她隻好咬唇輕輕颔首退下了,卻并未直接走遠,而是隐匿了氣息藏到假山後面,以防萬一。
另一邊,南晚煙雖然心裡緊張,但還是收斂好心緒,轉身恭敬地朝顧墨寒行禮,故意壓低了聲線。
“不知皇上叫住奴婢,所為何事?
”
顧墨寒這才有機會正視南晚煙。
他冷漠地半眯鳳眸,從頭到腳打量着南晚煙,卻發現她的身形都像極了一個人,他的手指一下攥緊,“擡起頭來。
”
在他懷裡,小蒸餃卻有些興奮不确定地舔了舔唇,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晚煙,無比火熱。
南晚煙心虛地動了動嗓子,冒着冷汗的掌心握了握,但還是按照顧墨寒的吩咐擡起頭,露出那張被精心易容過的臉。
“是。
”
顧墨寒看着眼前容貌平凡,衣着寬大樸素的女人,眸光一顫,有些失望。
這個侍女的身形怎麼看,怎麼像南晚煙,可仔細看,她除了身段,沒有任何地方,跟南晚煙搭得上邊,臉不同,甚至連身上的氣味,都完全不同。
想到南晚煙已經離開了兩月,至今沒有下落,他的心裡就空落落的,像是被剜掉了一大塊肉。
而他也是真的太想念她了,現在看到個跟她身段極像的女子,竟然都會抱有一絲僥幸和希冀。
顧墨寒在心裡自嘲,薄唇隐隐勾出一抹苦澀的笑來。
其實也是,她費盡心機離開,又怎麼會自投羅網回來……
而南晚煙這次離顧墨寒更近了,就算想忽略他的情況,也還是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兩個月不見,顧墨寒不僅瘦了,右手好像有些不太協調,抱着小蒸餃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往外翻。
不過衣袖太長,她也看不出任何端倪,隻憑直覺覺得他的右手好像受過傷。
而他的左手上比從前多了一個尾戒,她一眼便認出,那是用她在冊封大典上戴過的那支步搖所做。
尾戒呈流線型,卻在鑲玉的邊緣有伸展出來的花瓣,狀似鸢尾。
戴在顧墨寒修長冷白的小指上,明顯不太合适,不僅有些女氣,還不太合适,堪堪能卡在他分明的指關節上。
南晚煙的表情有點古怪,他怎麼把她的步搖做成了戒指,戴在了手上……
小蒸餃在顧墨寒的懷裡動了動,順利落地。
她啪嗒啪嗒跑向南晚煙,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亮晶晶的,像在确認什麼。
小蒸餃咧嘴笑了,兩個甜甜的酒窩挂在唇畔。
“這位姐姐,剛剛謝謝你護住我,還不知道姐姐叫什麼名字呢,我第一眼看到姐姐就很喜歡,你能不能陪我多說說話啊?
”
她想要跟這位姐姐再親近些,想要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娘親。
雖然她跟娘親長得很不一樣,味道也不相同,可她就是好喜歡這位姐姐。
南晚煙感受着掌心裡的柔軟,心中酸澀又難忍。
她的紅唇抿了抿,盡量不讓自己露出破綻,佯裝冷靜地道。
“奴婢白芷,見過長公主,承蒙公主厚愛,奴婢身為低微,不敢在公主面前造次。
”
小蒸餃有些失落無助地擡頭看着她,眼神委屈極了。
這位姐姐說話好恭敬,一點都不像娘親。
顧墨寒看着女兒如此親近南晚煙,劍眉微沉,眸光裡隐約有些不滿。
他不願意小蒸餃跟除了南晚煙以外的女人接觸,再好也不行。
沒有人能比南晚煙更好。
但他沒有表現得太激烈,隻是十分溫柔寵溺地朝小蒸餃伸手,勾唇輕聲道,“安平,過來。
”
小蒸餃十分不舍地松開手回到顧墨寒的身邊,眼巴巴看着南晚煙,抿嘴低下了頭。
南晚煙的掌心一空,指尖勾了勾,有些落寞地握緊了拳,望着小蒸餃的眼神,卻是難舍難分的郁痛。
這抹神色被顧墨寒捕捉到,他心中一驚,有些莫名地蹙起了眉頭。
不過,從她剛剛護着小蒸餃來看,興許也是挺喜歡孩子的,不然不會露出這麼傷感的眼神。
而這女人恭謙有禮,應該不是真的奴婢,能出現在這裡的,或許也是皇祖母選中,入宮來選妃的。
摩挲着右手的尾戒,顧墨寒眉眼輕壓,語氣不疾不徐,卻隐隐有些警告的意味。
“朕不管你是否自願進宮,但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
”
“後宮之位,不是你該肖想的。
”
南晚煙低頭微微颔首,卻有些慶幸地松了口氣,“是,奴婢明白。
”
看來顧墨寒是把她也當做秀女了,不過這樣也好,隻要沒将她認出來,一切計劃都能照常進行。
顧墨寒見南晚煙這麼明事理,便又多問了兩句,“你爹是誰,可在宮裡任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