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狀低眉颔首不敢出聲,王爺還是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現在誰撞在槍口上,就是誰倒了八輩子大黴。
在場沒人注意到,暗處的鄭府醫偷偷松了口氣。
顧墨寒仿佛一頭嗜血的野獸,他殺意滔天,對着高管家厲聲道,“你!
給本王查清楚了,這王府裡的上上下下,究竟都有誰跟這婢女打過交道,每個人都要盤問一遍,将這人揪出來後,将他帶到本王跟前,本王要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
南晚煙痛心,但現下需要解決燃眉之急。
這個人,她一定要找出來!
不單是為了她自己,更是為了枉死的生命!
高管家領了命,抹着額上的汗珠急忙退了下去。
湘玉侯在一旁大氣不敢喘,小林因為恐慌直接暈倒在地,被顧墨寒命人拖了出去。
鄭府醫也唯唯諾諾退下了,那個送藥的小丫頭也跟着一道走出了屋子。
房間裡,一時間隻剩下南晚煙四人。
南晚煙走到沈予身邊,再次為他診脈。
她感受到沈予脈搏還算平穩,剛剛的藥丸達到了續命的效果,但也得趕緊為他準備洗胃,不然這毒素處理不幹淨,還會有别的問題。
顧墨寒看到南晚煙的臉色,心中頓時一緊,“他怎麼樣了?
你快救他。
”
南晚煙挑眉冷笑。
“不用你說,我自然會救他,顧墨寒,要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我,對我沒有絲毫信任可言,我們早就該趕回來了!
”
“我不在乎你怎麼想我,但請你以後聰明點,不要一出事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又不是劊子手,總想要人命!
”
她星眸震怒,“現在出去,我要為沈予療傷了。
”
一番回怼下來,顧墨寒劍眉冷蹙,“本王為何要走?
”
在這件事上确實是他理虧,南晚煙說的沒錯,但誰叫這個女人過去那麼作惡多端。
現在突然有了這樣的醫術和手段,任誰都不敢相信。
想罷,他薄唇輕抿,墨眸隐忍着溫怒,“你開始吧,本王就呆在這裡。
”
南晚煙皺眉,沉聲道,“你是沒聽到嗎?
我說我要為他療傷了,閑雜人等請離開。
”
沈予這個樣子,不去洗胃是不行了。
但她的空間是不可能讓外人知道的,湘玉能夠支走,顧墨寒要是固執己見留在這裡,她可真的施展不開拳腳。
湘玉咂舌,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王爺現在的氣場,要是換做她,今日肯定早就被吓得大氣不敢出了,可王妃不僅絲毫不懼,還敢這麼對王爺說話?
!
王妃也太厲害了!
顧墨寒皺眉不解,但最後還是咬咬牙,一拍桌子起身。
“行,本王走!
但你記住,本王要看到活生生的沈予!
”
他推門出去,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伸手想要捅破窗戶紙。
又沒說不讓偷看,上次他就沒看見她是怎麼救人的,今日,他就要瞧瞧南晚煙到底耍的什麼花招,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見人的!
南晚煙皺眉。
雖然她背對着門口,但門外那道灼熱帶着探究的目光隔着窗戶紙,她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她當即吩咐湘玉,“湘玉,你去門口守着,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也别讓那些偷偷摸摸的人,跑來偷看!
”
“是,王妃。
”湘玉馬上走出屋子,一出門,就看到站直了身體的顧墨寒。
顧墨寒恢複那張冰山臉,“本王不放心,要守在這裡。
”
“是。
”湘玉點頭,恭敬朝他躬身,随後也靜靜站着,表情微微有點裂縫。
王妃說的偷偷摸摸的人,該不會就是王爺吧?
不過,湘玉沒往深處想,她以為顧墨寒隻是擔心沈予,所以小心翼翼開口道,“王爺别擔心了,奴婢相信王妃肯定能救回沈侍衛。
”
就算說這一句話,她都要硬着頭皮鼓足好大勇氣。
顧墨寒不以為然,冷着一張臉道,“你倒是很喜歡為南晚煙說好話,她究竟用了什麼法子讓你這麼信服與她?
”
顧墨寒變臉如變天,吓得湘玉一激靈,怎麼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就這樣了?
他瞪着湘玉,瞪得湘玉毛骨悚然,差點就想逃走了。
忽而,他又沉聲開口,“既然你這麼了解南晚煙,那她是什麼時候會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
”
這個疑問,可是久久萦繞在他心頭解答不了的,今日好不容易逮着個南晚煙的貼身婢女問一問。
湘玉心中叫苦不疊,硬着頭皮回道:“回王爺,奴,奴婢也不清楚。
”
她不是王妃一直以來的婢女,這被派到湘林院才多久,南晚煙身上的不凡之處她都疑惑諸多,這種事情問她也沒用。
但随後她轉念一想,鼓足勇氣開口道,“但奴婢這些日子跟王妃相處下來,明白了一個道理。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過去王妃那些流言蜚語,奴婢也深信不疑,但是現在,奴婢隻覺得王妃并不如傳言般,而是心善直率,敢做敢當的人。
”
要是王爺能對王妃有所改觀,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顧墨寒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湘玉以為說錯了話,忙不疊跪在地上道,“是奴婢僭越了,還請王爺責罰!
”
顧墨寒卻沒再多說什麼,冷哼一聲,拂袖坐到院子裡的石凳上了。
沒想到,短短時間裡,南晚煙竟然收買了這麼多人心。
先是那個跟在她身邊的小侍衛,再到沈予,然後是這個婢女。
他深眸微眯,有些諱莫如深。
南晚煙,你到底還有什麼是本王不知道的?
有朝一日,本王定會将你的僞裝撕破!